事,来往船运官盐收税、税银熔炼核实上报之事也在他手底下,扬州每年税银占了国库总收的四分之一,损耗却是各州、省中最大的几个,这里头猫腻恐怕不少。扬州手艺人颇多,不该有这么高的损耗,这超出平均损耗太多。
自然,吃损耗是常事,可架不住基数太大,若是这样算下来,加上少报漏税的金额,每年一二百万是少不了的。这黄訚藏得太深之故,至今还看不出来到底是谁的心腹——要是说他自己爬上这位置,我是不信的,从唐朝肃、代二宗以来,都是轻明经重进士,他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出身,靠一个明经登科的出身,断断爬不到这位置上来。”
“宪司也是叫提点刑狱司的,提点刑狱公事吴焘,他这个人,糊涂出名儿的,幸而扬州富庶,出不了什么震惊朝野的刑事狱司,左不过是百姓纠纷,比起来敢谋反勾结外贼的,什么杀人放火倒是小事。宪司在别处倒是顶重要的一个,来了扬州,能拿到他最大的错处,也不过就是收受盐商贿赂,冤枉无辜。虽然着实可恶,但到底不是咱们这次来的缘由,不好越界。况且吴焘乃是老北静王太妃家里的人,跟四王八公关系不浅,我们奈何不了他,不涉及到我们这次的事情,也不能怎样他。”
王子腾细细说了扬州的官场状况,看着王玚发呆,忍不住笑了:“你可听见我说什么了?怎么自己出起神来?”
王玚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把玩着手里的盖碗,拿盖儿咔嚓咔嚓地拨弄着茶里的浮末儿,轻声笑道:“父亲跟玚儿还说一半瞒一半呢,可真叫玚儿难受。”
王子腾一愣,怒道:“你这孩子,阴阳怪气儿地说什么呢?我何曾瞒你来着?我们父子二人有什么说不得的!你倒是说说,我瞒了哪一个?”
王玚放下手中的茶杯,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子腾:“巡盐御史林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