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试图从中发现什么端倪, 不过很遗憾, 他微笑时,总让人觉得有点攻无不克。
她想了想,说, “谁先发问?”
“女士优先?”
“好。”
楚望歪着头想了会儿, 又觉得问第一个问题总有点吃亏, 立刻就反悔了:“……等等,女士有请男士优先。”
“好。”谢择益又笑了,一眨不眨看着她, “饿不饿,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吃过大块蛋糕, 不饿。”她斩钉截铁。
“嗯。”
“嗯?”
“问完了。”
“……”她气得不行,“这游戏不是这样玩的,你得问你真正想问的,不能让着我。”
“这是我想问的。”
“要尽量令回答者有一些为难、犹豫的问题。”
“比如什么?”
“比如……”她偏着头想了想,比如什么呢?
她正思考着时,此人却突然发问。
“你叫什么名字?”
“嗯?”
“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自思考之中回过神来,回答说, “林致。”她想跟他说是“致以岐雍防西羌”的致, 也是“何以致叩叩”的致;话到嘴边, 她说, “致, 就是to someone的那个to。”
“林致。”
“嗳。”
“林致……”
他神情严肃, 语调沉稳的念了两次,将她心也念得酥麻。
这感觉如同漂泊异乡的孤单客,突然被人亲昵唤起乳名。与徐少谦不同的是,她客居在那里,从身自心受他思想砥砺,偶然能吃到一碗温热家乡菜,可她却不能驻足。一餐毕,仍还是要背起包袱上路,再走入茫茫霜雪夜之中。
而这一次,这人为她接过行囊,背在自己背上,面带微笑,声音轻柔,同她说:“累不累?欢迎回家。”
她险些泪盈于睫。
一张嘴,声音都哑了,“该我了。”
“嗯。”
“在马场我说的话你全都听懂了,为什么一直装作没懂?”
“怕吓到你。”
“怎么会吓到我?”难道被吓到的不该是你么?
谢择益思考时,睫毛也跟着垂下来。紧接着笑了,说,“推开门以前是打算问一问。可是走进你病房里,你那样将我望着,从被子里,像做错事一样……你知道那个眼神什么样吗?我只怕一开口你便立刻从我身边逃走。”
窗户开着,海风很舒服,她立刻决心换个舒服姿势,起身,靠坐在窗台上同他说着话。
谢择益看她时,在这一瞬间,眼里有短暂失神。
她提示他,“该你了。”
他回过神来,略一思索,问道,“会怕吗?”
“怕什么?”她笑着反问。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怕什么?怕家园正遭屠戮,怕没有同类;怕孤单,怕在这乱世里踽踽独行,更怕稍有差错被当做异类,怕被曲解、被误读。可他不也一样么,在他立在工部局门口自我剖白那一刻她便明白了。心之神往之处便是归处,是她所立足土地,是面前这个人,自此不再害怕会独自活到下世纪。
“这是你的下一个问题?”
“不是!我还没问呢!”
谢择益不急不慢,“好,再问。”
她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