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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夜的“办公室”就在老蔡的对面,门大开着却是老死不相往来。
同在一个中枢内,蔡京有关于池州的消息,张叔夜也有,只不过不是来自石埭县,而是来自户部直管的池州永丰监汇报。
仿佛是流行、或者说是官场的统一文化,永丰监的奏报没有惊喜,大抵就是陈述了十里亭大败,池州告急,进而造成永丰监危机等等事务,与此同时和石埭县吴志祥一样,永丰监陈述了关于赵诚在这场池州战役中的种种错误。
总体上老张也不认识赵诚,除了听沦为软脚虾的女儿张纪?一张嘴巴吹嘘外,其实老张对赵诚的信任程度相对有限。
但并不影响在接到文书后想把永丰监的人一起捉来京城挂路灯,因为不论孰是孰非,这种情况最是要不得,大敌当前时最容不得不能同仇敌忾、容不得这样的小心思。
有相当丰富地方履历的张叔夜知道,越依靠一口气团结作为支撑的时候,一但出现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背后捅刀的心思,再大的盘子崩起来也非常快。
“相公。”
脸上有条刀疤貌似狠人的心腹抱拳道,“从最早无为军进池州后,溪山战败,进而陵阳山战败,其后是诏安的十里亭大败,朝廷连死了多少人都不清楚。看似池州的整体战败已成定局,您恐怕得回合张康国相公商谋,早做打算,以做到开春就能有大军进东南平乱。”
老张拍案起身,“说着一点不腰疼。老夫就想问,大军未动钱粮先走,大军简单,仅仅东京就部署有二十多万,一纸调令抽十万人进驻东南多简单啊,但这些个老爷兵,没有足够的钱粮他们真能打仗?又有谁计算过,一次大军调动所带来的财政和民生灾难?”
刀疤强想要接口,老张又呵斥打断,“闭嘴!王秀就乃一无名小卒,若老夫在池州,怎能容他蹦跶?什么时候我大宋朝廷,要被一只小小的马贼牵着鼻子走?若一州马贼作乱就指望朝廷十万大军开去,那朝廷得养多少军队,五百万还是八百万?区区一伙吃过雄心豹子胆就自以为是猛兽的小贼,就需要部署大军,那感情只需西夏卓洛军司前推一百里,种师道就敢发文来要一千万大军的钱粮了?”
“荒唐,胡说八道,小儿之见!”
老张吐槽到最后仍旧愤愤不平。
刀疤强很无奈,最近一段时间老张他基本上已经沦为了一个喷子,不论谁找他说话,只要不谈钱就什么都好说,一涉及钱粮的事,除了不会当面喷蔡京之外,哪怕何执中也能被喷。
刀疤强出生在大西北兰州,从小就天赋异禀力大无穷,是个孤儿,在市井里逃生活,加入过丐帮,跟过地痞,闹过些小事。后来跟了屠夫帮吃粮,热饭没能吃几月,屠夫帮闹事出了人命,刀疤强稀里糊涂的被扔出来顶黑锅,下狱了。
那时年纪尚幼的刀疤强非常害怕,坐在黑牢中寻思着过堂时怎么辩解“不是我干的”,可惜自来不善言辞的他始终也组织不出该有的语言。
意外的是未经县衙堂审,半年后的有天刀疤强吃到了酒肉,并被人告知“你已经被判死罪,京城刑部核准文书已到,秋后就会斩首”。
那时的刀疤强欲哭无泪,并不知道为何没过堂也能被定死罪,不知道差人、帮派、以及县衙州衙乃至京城刑部的官员们,都有着什么猫腻和联系。
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时任兰州录事参军的张叔夜从另外的一起事件中,发现了县衙的猫腻。
大宋规矩是,当一个官员出现问题时,他所经手的一切案件和事务都要经过独立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