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个缓冲的坡道越来越近根本无可避免,等到两人被冲下去的瞬间云宴终于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只是下方是一处陡坡,漫天浪潮席卷而来,根本不及反应。
好在云宴上辈子学过游泳,虽换了身体,对于猝然落水的应变反应还在,再加上段惊鸿一直拉着她,两人随着浪潮不知被冲向了何处。
筋疲力尽之时,却感觉水流渐缓,段惊鸿不知拉住了什么,带着云宴也停了下来。
天色晦暗不明,快要黑了,江水凉飕飕的往骨头缝里钻,手脚都快泡的没有知觉,两人终于搁浅了。
“没死……”
云宴躺在浅滩上,许久之后才睁眼,头顶一线朦胧暗沉的天空,目之所及是群山缭绕。
除了有无处不在的湿冷,就是劫后余生的虚脱。
“我们这是在哪儿?”
云宴终于缓过劲儿,才发觉身旁的人一直都没有动静。她出声问一句,但没有回应。
“段惊鸿?”
没有反应。
云宴这才担忧起来,段惊鸿先前在崖上就受了伤,掉入水中又一直拉着她,该不会……
蓄足了力气,借着微暗的天色,云宴翻转个身,朝旁边看去。
只见浅草丛生的河滩上,段惊鸿眼睛紧闭,一身红衣被猛虎利爪抓破,此刻被江水浸透,湿漉漉贴在身上。意外地,云宴觉得他有点瘦。
不光如此,他的脸这样看起来,似乎也和往常不太一样了。
平日里飞扬浓黑的俊眉仿佛被水泡的掉了色,眉目之间的潋滟风华更甚。他常用的那条裹住前襟的雪色巾帕也不知被水冲哪儿去了,露出纤细雪白的颈项。
云宴心里升起一丝怪异之感,只是段惊鸿看起来情况很不好,肩头那里被猛兽抓伤,露出几乎见骨的伤口,伤口又泡了水,狰狞可怖。
“段惊鸿……”云宴试着喊一声,抬手准备去试探他的鼻息。
手还没伸过去,躺在浅滩上的段惊鸿霍然睁开了眼睛,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戒备。
下一刻,段惊鸿起身,冷光流转间,一把森寒长剑搁在云宴脖子上,他声音冷漠中带着迷魅,
“公主要做什么?”
冰凉剑锋就在颈项那里,似乎微一用力就能让她丧命。可是此刻,云宴却盯着坐起身的段惊鸿,瞪大了眼睛。
没有雪帕遮掩,他的前襟那里皮肤白嫩,微微露出精致的锁骨。更让人觉得晴天霹雳地是,他的肩头衣衫破烂,直接下拉到胸前,那里,那里虽然有一层白布裹缠,但分明是……不该出现在男人身上的两团。
“你……你是谁?你不是段惊鸿……”
云宴盯着他的脸,感觉脑中一片错乱。初见那时,她就觉得此人生的极美,一身潋滟风华差点让人混淆性别,可他是北胡国主最宠爱的小儿子,在云洲做质子两年间,穷奢极欲。
不光喜欢各种美酒佳肴,更是会为花楼里的姑娘一掷千金,霍城里排的上号的风流纨绔,就是质子府里,也有数不尽的美娇娘,无论去哪儿,他那一姬一妾常伴左右……
段惊鸿似乎虚弱至极,眸光沉沉盯着云宴,许久才一字一顿地道:“我自然是北胡国主最宠爱的“小儿子”,来你们云洲做质子。只是,公主你知道的太多了。”
下一刻,段惊鸿手上用力,云宴脖子一凉,瞬间有鲜红的血液渗出。
“等等!”云宴心中大骇,她窥见了段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