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悟性不高,几百年来,日日守着此处,醒了熬汤,熬完继续睡,消极得很。
眼下,更是不懂这般感觉,她舔完后,又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感到意犹未尽,果酒香气在自己舌尖缠绕,她抿了抿唇角,又想再贴一次。
云深扒开两只眼时,阿九盘膝坐在地上,对着晴笙发呆,真是个呆子,这个时候不救人,竟想睡觉。她推了推阿九的肩膀,“不救人,不熬汤,你思春呢。”
阿九半晌才缓过神来,望着晴笙苍白到透明的脸颊,不地道地上前掐了掐,语气幽幽:“不如给她喝碗汤,就当我亲她的补偿。”
孟婆汤惯常都是给鬼魂喝的,让人忘了前世记忆,其实也可救人,毕竟药材珍贵。
云深想到哪儿不对,急忙拽住要喂汤的阿九,孟婆修为不深,皆因她懒,熬汤手艺不错,比前任还要好上些许,只是云深觉得奇怪,“阿九,你给她喝下去,忘了前面的事,怎么办?”
“也是啊,忘了哪个鬼打伤她,便不大好了,阎罗王那里不好交代的。”阿九嘀咕几句,飘飘渺渺的目光又落在晴笙脸上,她甚少会思考这些问题,平日里大多与鬼魂纠缠,嘴皮子功夫练得好,但是救人,修为太浅。
既然汤喝不得,阿九便动手去扒人家衣服,好歹先弄清她身上可有伤痕,她那里好像有地藏王菩萨讨来的灵药,洒在伤口上,指定好得快。
晴笙进地府百余年,大多是一身黑袍,玉簪束发,端的是人间大侠风范,可阿九晓得她是女子,肤白如玉。脱了黑色长袍,看到里面青色中衣,阿九有些害羞,活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给人家脱衣服。
口中学大罗神仙般唤着阿弥陀佛,中衣剥下后,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这般再看晴笙,颇似秋水为神白玉造肤的仙人,阿九眼中波水荡漾,怔怔地看着,云深晓得她又痴傻了,忙推了推她,“赶紧找伤口,地府阴凉,会加重伤情。”
她这一开口,阿九才意识到琴灵还在,会看到晴笙的身体,约莫不大好,她立即驱走云深,如那些死物般,封闭她的灵识。
晴笙修为深厚,不知怎地受伤,如何摆弄都不醒,她将中衣去掉后,望着白花花的肌肤,她觉得眼睛又疼了,微眯着眼睛用手胡乱摸着,指尖所摸之处异常柔腻顺滑,可是总不找到她的伤处。她眨了眨眼睛,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她呆呆地在想,修为深厚的人会自己调息,是不是受了内伤,故而暂时昏迷。
她将晴笙中衣穿好,将人放置在桌上躺着,伸手在空中绕圈,指尖微微聚起些许暖气,徐徐围绕着晴笙,淡淡气息,云烟缭绕,朦胧如一幅画卷。
伤重之人,就算她调息也不可被冻死的。阿九困得打哈欠,熬汤后她要睡会的,可惜被这人打扰,待她醒来定要找赔偿,那些牡丹花的种子百年都不发芽,一定是种子有问题,要换种子,让晴笙再带些回来。
人如落叶,失去生机后再难回魂,自然只有去地府喝孟婆汤,过奈何桥,转世为人,大恶之人自然不可转世,需入阿鼻地狱受惩罚。晴笙去追的恶鬼,便是从阿鼻地狱中逃出。
遇到修为高深的数只恶鬼,她一人敌不过,便伤重而归。八百里黄泉只有孟婆庄可暂时调息,她自然要到此处来,只是不想方入门,就昏倒。
她醒来时,身子慢慢回暖,阿九趴在那里睡得真香,满庄死物包括那琴都被封闭灵识,也不知发生何事。
晴笙坐起身子,眉眼依旧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