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宝翠楼的张掌柜急忙谦逊道:“不敢不敢,大小姐有任何疑问就请问吧,小人一定详尽说明。”
城西金玉轩的王掌柜肚里“切”了一声,这小人!抢得倒是快,让你先答就是,先答先错,还是听听大小姐到底问什么,想明白了再答更妥当些。
沈童问起火耗的事来。
张掌柜便开始详细解释:“回大小姐,这火耗嘛便是把金银器融了之后重新再铸,总的分量都会减少一些……就连切削錾刻以及抛光的时候都会少,也都跟着叫火耗了。”
王掌柜心中暗笑,大小姐既把他们两个叫过来,总不会连火耗是什么意思都弄不明白,这金铺的利润里头,火耗是最容易做利差的,金铺每月流水少说几千两的金银,上下差一两分就有不少了。
果然大小姐接着便问起通常火耗有多少,张掌柜答了六分,大小姐什么都没说,回头就问王掌柜。
王掌柜看出端倪,便道:“通常都是为了便于计算,不管什么做法都照最高的报,当然细论起来,不同的做法,火耗也是不一样的。”
沈童便很有兴趣地询问具体有哪些不同的火耗,王掌柜不敢隐瞒,详详细细地一一说来:“像熔铸或鎏金这样的,需要完全融化金银,一两金算六分火耗,錾刻或是包金的做法,算四分,其他的做法有算两分的有算三分的,银与金差不多。有些金器用到两种以上的做法,一般就照最高的那种来算。”
沈童听完,淡淡说了句:“有点高啊。”
王掌柜急忙补充道:“这都是对客人报的火耗,咱铺子经营,还要付房钱工钱,有时候熟客来小修小补的火耗就不算他的了,总是要稍许高一些才能确保不亏本啊!”
“此言倒是有理。不过……”沈童话锋一转,接着道,“那日我偶然去了一家和永兴,里面一位匠师对我说,熔铸或鎏金的火耗他们只算两分呢。其他的想必就更低了吧……”
王掌柜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个,心里便有了底:“大小姐这就有所不知了,咱们的金铺,找的都是官炉官作,火耗算得高些也是寻常,官作出来的器物,哪儿是那些粗制小作坊能比的呀?何况咱们铺子每日要卖出的金器银饰少说也有十好几件,小作坊工匠少,来不及做,供不上的。”
沈童听他这番话说来,倒确实有点道理,想了想便道:“这样吧,我也不强求,但请两位掌柜去那家和永兴看看,若有可取之处,能做便做,若无,也不必勉强。”
她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张、王两位掌柜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沈童接着问另外一件事。这两家金器首饰铺,城东宝翠楼地段较好,销货也多,但与城西金玉轩相比,利润率反而是地段略差的金玉轩更高。
王掌柜便露出得意之色来,语气谦逊地道:“托大小姐的福,小号虽然地处偏僻,生意倒是也不比张掌柜的宝翠楼差。”
张掌柜脸上笑嘻嘻,肚里快要骂娘了。
沈童可不是为了听王掌柜说套话才把他叫来的,她问道:“不知王掌柜是采用了哪些举措,才能做到在偏僻之地也生意兴旺的呢?”
王掌柜那肯把自己的经营诀窍全盘托出,但大小姐当面问了,他也不能一点不露,便挑几点简单说明。
但沈童不断追问,王掌柜不得不说得更为详实细致,张掌柜再也顾不上肚中骂娘,竖起耳朵用心听着记着。
王掌柜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碗来喝水。
沈童又问张掌柜:“宝翠楼这么大一间铺子,每日流水不少,但前堂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