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走到她身边,唇角弯起:“你这是做什么?”
孟云娴盯着那个铜板,眼里有不舍,语气却坚定:“村里孩子想找大人要铜板买糖都十分不容易,并非回回都能如愿,如今接近年关,兴许是哪家的孩子要来的糖人钱,高兴过了头掉在这里,被我捡到了,若是他着急回来寻却寻不到,一生气也去偷别人的铜板怎么办。”
周恪和她辩论:“且不说掉铜板的是孩子,你怎知就一定会被失主捡了去。或许方才是我说的重了,这个不偷不抢,你捡了便捡了。”
孟云娴有自己的看法:“丢铜板的失主是孩子的可能性大,失主有心寻找,找到捡回去的可能性也大。”她说的十分认真一板一眼:“这样一来,我或许在极大地可能上阻止了他因为恼火就去盗窃呢。”
那一刻,周恪有点不太懂她的小脑袋里是一个什么样的思路,又觉得她有些有趣和可爱。
……
孟云娴没有弄到钱,也没有采到药,母亲见她两手空空回来什么都没说,她愧疚不已,准备去找老秀才问问看有没有药理的书籍,她还是得学会辨认药材替母亲采药。
第二日去找老秀才的时候,她意外的发现他很忙。
一问才知,如今正逢年节,许多人家托他写春联对联,还有寄家书的,写聘书的,连情书都有!
此外还有一单大的——一个大户人家需要一百份手抄的心经,要找一个生辰八字合适,内心纯洁没有案底,且绝对虔诚的抄写者,一份一百文。
老秀才兴冲冲接了这笔生意才悲惨的发现自己的条件好像不太符合,他生辰八字对不上。
孟云娴灵机一动,主动对自己的生辰八字,竟然十分的附和对方的要求,她激动地两只手指着自己:“我我我……我可以!让我来行么!”
老秀才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她赶紧道:“我、我不全要,我们对半分!”
两人一拍即合。
孟云娴高兴得不得了,当即跑回去沐浴更衣,像模像样的焚了老秀才的几根香,开始了认真又虔诚的抄经人生。
她的字写得很端正,并没有因为着急用钱就变得潦草,写着写着,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光。
偏头一看,周恪正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看她抄经。
她眼眸亮亮的,炫耀似地:“我找到活了!”
周恪看都没看她,只看她的字:“抄经之时要静心虔诚,你这么咋咋呼呼的,会亵渎神灵的。”
她煞有介事的捂住自己的嘴,扭过头去继续认真的抄。
周恪眼中含着笑,走到另一边的书架,挑了一本书坐下来慢慢的翻。
老秀才从灶房回来端着一盘馒头,看到周恪的时候楞了一下,周恪飞快的做嘘声状,让他别吵到抄经的某个人。
老秀才呵呵一笑,带着过来人的高深目光,开始继续写对联。
就这样,她顺利的抄完了所有的经书,拿到了不多不少刚刚好的五两银子,而母亲的病经过多日的休息与按时服药,已经痊愈。
向母亲道明钱财来由时,母亲沉默了好久,最后红着眼睛将她拉进怀里,生涩而又不自然的抱住她。
那一日天朗气清,明明还是冬季,她却觉得头顶阴霾尽数散去,温暖如春,如获新生。
这世上果然没有什么绝路呢。
她心里想谢一个人,提着裙子就往周哥哥家里跑,陪着周哥哥的外祖爷爷说周哥哥正在沐浴,让她去屋里等着,孟云娴走进屋里,发现周恪的桌子上放着厚厚的一堆纸,像是抄写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