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又伸手搓了搓余温滚烫的耳根——
阿枫把浴室门一关,抱着篮子坐到了洗衣机顶盖上,还未散干净的水汽涌上来,让她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她很少会紧张,但是——呜啊,摸到脸了呢。
一根手指刮了刮脸颊,那里仿佛还残存着少年人粗糙指腹留下的触感与温度,带有淡淡的消毒.药水味道。
阿枫脸蛋红红,同时也自鸣得意地挑起嘴角。
她才不心虚呢,也并不是只有她自己占到了便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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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晴有时多云,闷热无风。
开久的清净日常真的很少。
相良是聪明人,智司又足够仗义坚定,军师与执行者兼有,这样的一对搭档是可以稳稳坐在最强的位置上的。
但他们拎得清,并不代表剩下的人就都不会惹祸上身。
这些白痴还真是挖空了心思给开久抹黑。被迫从清闲里抽身处理糟心事,相良的脸色已经阴沉到连伪笑都挂不住了。
“就是你们这些家伙啊,到处敲诈小鬼们的钱。”
犯了事的小弟瑟瑟站在前排,这真不是个明智选择,相良起身将那三个带头的踢翻在地,力道之大恨不得能从空中直踹进胃里。
片桐智司性情不甚张扬,这时脸色也难看至极,“是被什么人揍的?”
一时没有应答。相良烦躁不堪,他心里隐隐有些预料,又偏要听到验证似的,切齿骂了一声,“说啊!”
“是红高的今井,还有......”领头那人勉强发出一声,断断续续道,“三桥和......伊藤。”
不意外的答案。
相良怒火澎湃至极点,张口先笑了出来,这声笑扭曲到他自己听了都奇怪,像个什么要呕血的怪物。
他觉得不公平。他自己,还有智司这个老大,全都窝囊极了。相良急于去迁怒,去报复,他看重开久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所有威胁他们地位的人都必须尽快铲除。
“我再想想。”而智司这样说。
相良盯着智司看了几秒,他心里有两个极端,可以用于结束这所有的心烦意乱,他犹疑一瞬,暂选了轻巧的那一边。
好啊,那就再想想吧。
这简直咸鱼得不像开久二把手的作风,就连智司都对他的轻易松口感到诧异。相良本人也有几分举棋不定,他严重怀疑是跟阿枫一起玩了几天,一身骨头养得懒散放松,身为不良的逼格眼看就朝不保夕。
他差点忘记自己是个无血无泪的卑鄙混蛋了。
抚平这份怒意的是黄昏。离开校舍荒地的时候将近傍晚,空气变得湿润而凉爽起来,夕阳映照着一片如梅子酒般甜暖的光辉。走到岔路的时候,智司叫住了他。
“怎么了?”智司为他的魂不守舍皱眉,“不去买点东西吃吗?”
相良看了一眼正是热闹非凡的商业区,仍然拧身向另一边破落的小街走过去,“今天肚子不饿,回家了。”
“相良。”智司叫住他,很认真地问道,“你是觉得我忍气吞声,在跟我生气吗?”
这位钢铁直男难得有如此细腻的时候,可惜这次他确实想太多。相良失笑着摇头,背对着搭档摆摆手以示告别。
去他妈的三桥和伊藤吧,去他妈的软高,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先放一放,智司也说了,现在条子还在盯着开久,短时间内还不适合有大动作......相良在内心极其严肃地分条列点,给自己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