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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挖坑陷狼
了,撒疯似的往那早就没气的一袋烂土豆身上砸去……

    混蛋。这条无处不在的可怕的毒蛇。

    老子也知道是你,是你干的,是你干的,就是你——

    现场已肮脏不堪,惨不忍睹,周围众人皆吓变了脸色呆若木鸡……男人这才气喘吁吁地收了手,丢开棒球棒,剩下一地被破坏殆尽各种痕迹都无法辨别的糟糕的现场,铁青着脸回房间了。这事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不知这人今晚会不会气得抡起大锤凿墙。

    随后,尚未到凌晨时分,楼下小酒馆和吧台附近已经把这个可怕的故事传开。

    一群根本就没敢涉足现场的胆小如鼠的家伙,把场面传得绘声绘色、神气活现。几个人并排把胳膊连起来,比划什么好事儿似的:六米,六米啊好可怕!这艘大船上潜伏着一条六米长的、腰有水桶那么粗的绿色水蚺!那绿水蚺还是一只双头怪物,先把人浑身缠死,再用一颗头咬断喉咙,另一颗头咬掉了牙,真吓人啊。

    ……

    关掉淋浴,章绍池把头抵在完全潮湿的瓷砖墙壁上,任水流沿着五官轮廓勾勒出面部的阴影。

    他躺在一浴缸的温水里,四面蒸汽环绕,看月光从大窗投进来,笼在一池水波上。视线踏着稀薄的月色,好像经历着时光倒流,一步一步地回头,重新回到那段纯白的记忆。那时连呼吸和每一段交汇的眼神,都清纯干净,不带丝毫的心机。

    山间有风,风吹开鬓角和头顶的碎发,盘山公路远上云巅,那时燕城的天空也很清澈。天色和人心,都无杂质。

    他的少年,光脚穿着皮鞋,纯白色恤衫,九分长短的西装裤下面故意露出修长脚踝……

    小裴先生把眉峰微挑,唇角翘出弧度,从不遮掩与生俱来的那种“出众”。十二岁时别扭刁蛮,十五岁盛气骄傲,到十八岁就已经是八匹马都拽不回的一身叛逆。不爱吸烟但很能喝酒,小腿和脚面上刺有怪里怪气的文身,经常把头发削得很短,那年纪还痴迷什么迷幻吉他、黑暗金属、另类摇滚,大学宿舍墙上海报都一定是柯特·科本和吉米·亨德里克斯,永远都很特别。

    “二舅舅,能坐你的摩托吗?带我上山兜个风。”

    少年只有在他面前,才流露两分羞涩,歪着头请求,从小就喜欢找他玩儿。

    “叫哥。”

    章绍池跨上他的摩托,等在大学门口的路边。别人用豪车接妞儿,他用摩托接他这“干外甥”。

    “哥。”

    很痛快的一声,少年的声音低沉而带笑意,跨上他的摩托后座,紧紧抱住他腰。

    那时章总还算不上“总”,也没多少钱。刚刚脱下制服离开服役的部队,还没改掉出门穿白衬衫和一条半旧军绿色长裤的生活习惯,嘴边叼着烟。手底下没几个能干活儿的人,经营公司生意大部分时间都需要亲自跑腿,开车往来郊区与市区之间,还常去上海广州出差。

    那时候喜欢他、拼命赖着他的人,是真心的依恋他。

    雁栖湖畔有个新开发的度假村,大院里那几位上岁数的退休老家伙,常去那间高尔夫球场,章绍池带外甥就常去那里的网球场,教小裴打球。总之做什么都好,小孩儿只要离开家和学校就撒欢了,好像变一个人,能玩儿得很野……

    章绍池站在泳池边,对着一池水照一照自己很得意的健美身材,冷不防那小子从他身后“啪”一脚,啊——狠狠把他踹进泳池。

    小裴放肆地大笑。他大舅徐绮跃坐在一旁阳光椅上,抱着妞儿抽烟,也笑。

    “小混蛋,给老子滚下来!”章绍池眯眼威胁小屁孩儿。

    “这小子心眼儿挺多的,他怎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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