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深顿了顿，又道：“仙子可知发生何事？”
纪飞歌摇摇头，对方便沉声道：“一幢玄黑古楼，竟从空间风暴之中从天而降！”
未待二人反应，陆云深便抬手捏了捏眉心：“那古楼似是有主之物，从无尽之海中飘出后就落在了云国边境，当夜，便有一名蒙面剑客一人一剑杀上浮天宫，竟顶着沧溟君慕玄的攻击强行斩杀了逐风君宋翊！”
“……哦豁。”
纪飞歌饶有兴致的挑起了眉，柔声道：“如此说来，‘浮天二圣’不就少了一个了？”
“唉……正是。”
陆云深惋惜道：“陆某曾有幸与逐风君会晤，那实在是个有趣的人物，一手毒术便是比起天音清梵谷的生死弦也不遑多让。只可惜……”
纪飞歌眸底划过一丝讽意，他轻瞥了一眼沈意，却见少年正垂眸盯着手中青玉茶盏，似是在出神。
世传浮天宫与云国一向交好，但看这位重华太子的反应，这传言倒不那么像真的了。
他心道有趣，点了丹蔻的手便微微抬起，托腮道：“那九圣缺一，揽星阁那边就没什么动静了？”
陆云深微微摇头：“揽星阁连夜修改圣人榜，逐风君宋翊已被去除，取而代之的……是‘莲华君’。”
他声音稍加重了些，双眸却盯着纪飞歌清艳的眉眼，似是要从中看出些什么不同来：“仙子不知，传言那莲华君怀抱古琴，剑术更是超诣绝伦，由其是身带莲香，看到的人皆言他与上神长曦气质极为相似……”
纪飞歌垂在桌下的手指一颤，竟不自觉捏了起来。
他面上笑容不动，胸腔却狠狠缩起。红唇抿了抿正欲说些什么，耳畔却乍然响起少年有些青涩的嗓音。
“莲香？”
一直垂头拨弄着手中茶杯的沈意竟不知何时抬起了头，一双璨璨眼眸在无害的面容上忽闪忽闪，脆生生道：“含章君，您说的是和师尊身上一样的香气吗？小意喜欢！”
明为闲聊，实则暗中对峙的二人闻言俱是一怔。
陆云深摇了摇头，苦笑道：“这……陆某并不在现场，也不大清楚是何种香气……”
纪飞歌面上笑容却有些罕见地灿烂起来。
他一伸手将沈意揽入怀中，便抬手揉了揉少年柔软的黑发，宠溺道：“臭小子，师尊与含章君说话，你插什么嘴？当心含章君生气——”
沈意顺势便一偏头，清澈眸光直直向着陆云深照了过来，无害：“含章君脾气那么好，您会生小意的气吗？”
“怎会。”
陆云深面上笑意也弄了几分：“仙子爱徒，陆某自然不会责备。”
“那还要多谢含章君了。”
纪飞歌眼眸柔软，仿若一泓能融化一切的绵绵春水：“只是我师徒二人还要赶路，便不在贵宗继续叨扰了——”
他说着，终于松开了一直揽着怀中少年的手，又意犹未尽地揉了揉对方发顶：“小意，向含章君告辞。”
“是。”
沈意与他相视一笑，随即起身向着陆云深一拜：“含章君，沈意与师尊要告辞啦。”
陆云深动了动双唇，似是还想说些什么，纪飞歌便适时开口，福身道：“含章君，有缘再见了。”
“……仙子保重。”
陆云深终于放弃继续挽留的想法，起身遥遥一揖，却是对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一字一句，喃喃出声：“定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