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已然能够遥遥望见贯穿整个云国的苍河之中浮光跃金，远望犹如一片坠落人间的星河。
头顶蓝天澄明，他靠着纪飞歌的怀抱，辛凉莲香将自己包裹，无端透着一股没来由的熟悉。
冥冥中，沈意却觉得眼前好似出现了一片莲池。
这池中莲叶不是苍翠之色，而是无暇纯白。
而这几乎接天的莲叶之中，那唯有一朵的莲花也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颜色，而是一种仿若水晶般的剔透斑斓。
沈意看着这片莲池，胸腔却猛然一缩。
一股难以名状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他怔然看着莲池之中云雾聚拢，那朵水晶莲花便灵光四溢，逐渐在半空中凝出了一道人形来。
那只是一道背影，白衣飒然，青丝如瀑。
沈意屏住呼吸，便见对方缓缓转身，马上就要露出一小截侧脸——
“醒醒，我们快到了。”
低沉缥缈的嗓音骤然响起，莲池便连带着那抹人影骤然消散无踪。
沈意有些怅然若失地醒来，脸颊便猝不及防地被一双微凉的手指捏了捏。
“这几日也没少歇着，怎么还打起瞌睡来了？”
纪飞歌颇有些好笑地看着少年低垂的眉眼，秀眉微挑：“梦到什么了，这般出神？”
沈意下意识摇摇头：“没，没什么……”
他视线掠过不远处攒聚的几团柔云，随即便伸手向某处一指，轻声道：“师尊，那里便是苍河源头。”
“我知道。”
纪飞歌漫不经心道：“你毋需这般，我知道你来云国有真正要紧之事，按你的章程走便是。”
沈意一怔，一直闷头飞行的白鹿茯苓却仰首叫了一声。
少年微微蹙眉，纪飞歌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情颇佳道：“你看，茯苓都嫌你演戏功夫差！”
少年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心绪却再度转到了一件被他搁到脑后的事情上：“师尊，您能听懂动物的语言？”
他看了看白鹿，又想到先前那只小麻雀，好奇道：“您是怎么做到的？”
“天生的呗，”纪飞歌一脸“你这不是废话么”的表情，春水绵绵的眼波一转，却抬手一撩少年的下颌，玩味道，“怎么，想学？”
——说不想是骗人的。
沈意暗自腹诽，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若是师尊愿教……弟子自然是想学的。”
纪飞歌闻言，一声嗤笑：“我看起来就那么吝啬？”
沈意一噎，正要解释，头顶便挨了个结结实实的脑瓜崩。
他吃痛地捂住头顶，正疑惑纪飞歌为何莫名其妙动手，茯苓却又叫了一声。
这一次，沈意耳边的竟不再是鹿鸣，而是一道银领般清脆的女童嗓音：“你就是个吝啬鬼！一毛不拔铁凤凰！”
沈意：“……”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少年边暗自为白鹿祈祷，边小心翼翼地转头看纪飞歌的反应，却意外发现对方面上笑意盎然，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难怪世人皆道风陵君喜怒无常……
他转回头，摸了摸白鹿后颈，试探道：“你……你叫茯苓？”
“是啊！”白鹿笑嘻嘻道，“上神给我起的名字，好听不？”
沈意点点头，真诚道：“好听。”
他抬手指了个方向，随即柔声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