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纪飞歌那一句话,少年心中始终存有疑惑。
当年云帝被心腹以乌骨酒暗害,沧溟君又出现的那样巧合,他便猜到了对方出现的时机与目的皆不单纯。
可无论沈意什么想,也猜不透这之中与纪飞歌又有什么关系,不然何以见得这云国之局是冲着他来的?
那时人多耳杂,他便也没敢多问。此时越想越疑惑,秉着不动就要问的精神,沈意百般费解之下只好跟着对方来到太子宫侧殿,准备一问究竟。
谁知纪飞歌好似早知晓他要来似的,少年推开门,便见对方神情慵懒地倚在案边,将一盏犹在冒着热气的清茶向着自己的方向一推。
“来,”纪飞歌打了个呵欠,“坐下慢慢聊。”
沈意揉了揉眉心,知晓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究竟发生何事,因此便也没客气,只行了个弟子礼,便一掀衣摆坐到了纪飞歌对面。
茶香氤氲,却不似皇宫之中存有的任何一种茶,沈意低头一望,便见一朵极为小巧的雪白莲花静静躺在杯底,散发着馥郁莲香。
他小心翼翼抿了口茶,随即将茶盏放下,终于斟酌着开了口:“师尊……不知可否请您解释一下先前在皇城门口时所言?”
“我就等着你来问我呢。”
纪飞歌伸手拨了拨眼前袅然茶雾,连眉眼都好似被这雾气熏得柔和了几分,少了些飞扬凌厉,反倒多了些凌波仙专有的清艳无双。
点着丹蔻的指尖叩了叩桌案,他红唇微启,便清淡缥缈道:“你觉得,往生镜是被谁拿走了?”
沈意一怔,随即犹豫道:“没有证据,弟子也不好妄自揣测……”
“怕什么,”纪飞歌眼波一转,嗤笑道,“莫不成我还会向慕玄告密去?你尽管说。”
“……是。”
沈意无奈道:“弟子觉得……是沧溟君慕玄。”
纪飞歌点点头,又道:“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拿走这面镜子?”
沈意一噎,不知道了。
据说上神长曦几万年前首次出世之时,曾送了当时七大仙宗各一件神器。然而在这几万年岁月更迭,沧海桑田之中,遗留下来的却只有没有战斗能力的往生镜。
传说这面镜子既不能做攻击之用,亦无法被人用来防守,唯一的效用,却是招魂。
只要将沾有某人魂息的事物投入镜中,哪怕那人在这世间还有一枚残魂遗落,都能被这道神器给召唤过来。
按理说,沧溟君赶回浮天宫之时,是不会知晓当夜逐风君宋翊会陨落的,他并没有带走往生镜的直接理由。
可既然没有直接理由,便一定是出于其他原因。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也不再遮遮掩掩。”
纪飞歌托着腮,散漫道:“不错,我就是风陵君。本名凤凌,风陵君只是为了在外行走方便随意取的代号而已。”
他垂眸,水葱似的手指便沿着茶盏光华的杯沿转了一圈,随即低声道:“我要往生镜,是为了找到一个人。”
沈意眨了眨眼:“是对于师尊来说很重要的人吗?”
纪飞歌抬眼,眸中仿佛含着无尽星河:“嗯,比生命还重要的人。”
他低笑一声:“为此……我是会拼了性命去争往生镜的。”
沈意心头缩了缩,一种说不出的酸涩涌上来,让他有些不自在。
可就在此时,一丝明悟却骤然灵光一闪。
“所以说……沧溟君是为了引师尊现身?”沈意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