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家有太多秘密，而他们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彼此坦诚。”他看了他一眼，在迪克之前走进审讯室。
他不想解释为什么他们仍对他有防备。他知道迪克是夜翼，这是他自己坦白给艾德的，而其他超级英雄的身份——他不知道。或许，他们认为不该告诉他。
首先，艾德注意到这是一个显得过分压抑的狭小房间，他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才走进去，那里有个男人正背对着他们，被手铐靠着，低垂着头。
他并没有立刻去审问这个罪犯，相反，他走到单向玻璃面前，用手指点了点。
“怎么？有问题吗？”迪克从他身后走过问，抽了一张椅子，挪到罪犯面前。
艾德有点不舒服的皱眉。
他能感觉到镜子后面有人在观察他们，一定是不放心这场审讯的警局人员，他们将全程监听这场审讯。不动用透视，艾德只能看见自己这面印出他的脸，蓝眼黯淡，脸颊不可思议的苍白着，迪克说的没错，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眠了——如果老是被拖入各种各样的噩梦，怎么能够睡着？
“把他们撤走。”艾德面无表情的说，“我不喜欢有人在外面盯着我们。”
“可是……”迪克迟疑了一下。
他在警局中算不上领导阶层，所以这件请求可能会有点麻烦。
“我不想，迪克。”他重复。
他的眼前突然急促的闪过重影，穿着白褂带着口罩的实验人员拿着各种各样的仪器走进来，靠近年幼的他，带着虚伪的笑容对他说：“你的父亲给你带来了新的玩具——”
他退后，大叫着“滚开”，但依旧被压在地上，强行注射镇静剂。他的力气很大，要好几个实验人员才能按住他，他的脸被牢牢的摁在地面，他们把针管扎入他的后颈。
他在剧痛中醒来，他被重新绑在实验椅上，他们不断调整电压进行电击，测试参数，他因为疼痛而挣扎，而那些该死的领导阶层就穿着西装，站在玻璃后面用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放我出去！”他在仪器后面挣扎，声音近乎抽噎，“我不要待在这里，父亲！——”他疯狂的举动弄坏了几台机器，扯断了它们的电路，溅起火花，它们的线路如此脆弱，但居然能在几百个日夜给他带来不眠不休的痛苦。
他扔掉缠在他身上的电线，冲到镜子面前，趴在上面，使劲拍着玻璃，大喊大叫，但等他抬头看向上方，寻找这里的破绽的时候，突然，有点想吐了……因为他的父亲正站在二楼，像看一个小丑一样俯视他，不为所动。
“怎么样？”他艰难的睁大眼睛，隔着玻璃读他的父亲的唇语，“这是第九个月了。”
佐德将军的表情很冰冷，也很不悦。
“并没有达到要求。”实验人员摇头。
“没用。”他说。
到底是他没用，还是实验在他身上不起作用？年幼的艾德想两者之间或许没有分别。
“目前，我不需要你。你让家族蒙羞。”
艾德手撑在玻璃上，读懂了他的话。
一瞬间，他感到痛苦，有什么原本渴求的东西在他的胸腔里碎掉了，他感觉什么地方在发痛，可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他的意识在逐渐脱离这里，他不要离开，他不要失败——
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东西在他身上会起作用，就算他会变成怪物，但说不定这样，父亲就不会不要他呢？他真的好希望自己能被它接受，就算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