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不要哭，他咬紧了牙关，佐德家的人生来都是战士，如果不像个男子汉，他会让父亲失望的。但他克制不住自己，他真没用……在父亲身影消失在拐角，再也望不到的那一刻，他的眼泪终于决堤。
艾德一直以为眼泪是冰凉的，但它们居然滚烫无比，它们在他的皮肤上灼烧，留下挥之不去的痕迹，不断提醒他是失败的。
他逐渐放弃挣扎，手滑下玻璃，跪倒在地上，被实验人员拉着架回实验椅，他们重新在他身上绑着束缚带，而艾德低垂下头，眼神黯淡，任由摆布，不再反抗。
……
“好的，我这就去。”迪克改口，他一定是看到艾德的表情了，于是立刻站起来，走向门。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但接着他想起什么，又扒住门框探回一点，在艾德的注视下说，“但在我回来之前，不许擅自开始。上次你昏迷超过半天，我很担心。这次说什么都要带上我。”
艾德没有说话。迪克说的是之前了，他的力量将他强行拖入一个陌生人的精神图景，然后又将他强硬的弹出，他差点无法找回本我。
艾德能够构建一个自己的世界，或者按照别人脑子里的东西创造一个新的时空，这能力有时候很有用，但有时候又是负担。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迪克非常擅长自言自语，边说边朝他抛了个媚眼。
“关于玻璃，不用这么麻烦，”艾德抬头说，“我改变主意了。”
他一拳击向玻璃，它们强化过了，但在氪星人的超级力量下依旧脆弱不堪，在玻璃外的人的尖叫声中，它们立刻发出雨滴坠地的几声破裂声，在裂开蛛网的缝隙后，轰然倒地，在警局的地板上下了一场玻璃渣小雨，整面玻璃墙现在只剩下框架了。艾德收回手，插进风衣兜里，踢开了溅到他脚边的玻璃碎片。
他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不必小心翼翼的约束自己，期待永远不可能获得的父亲的肯定。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他意识到自己不该发火，朝迪克充满歉意的笑了，“我会赔偿的。”
“这、这真是——”迪克磕磕绊绊，片刻，他摊开手，“好吧，没事。”
在场的其他人也不敢说有什么意见。
迪克重新坐回他的位置上，他有点疑惑的捏着手里的文件：“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一点？我甚至没法对你发火。”
艾德的道歉很诚恳，配上他无辜的外貌，让人想到唱诗班那群天使。当他不再面无表情，对你微笑的时候，你几乎发不出任何火气，因为他就是有那种与生俱来，欺骗性极强的迷茫气质，甚至可以说能够引起人的——保护欲？虽然迪克屡次看到他轻易举起几吨重的东西，而且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把坏蛋们都揍到墙里，但他自带柔光的外貌总让他忘记这一切。
想起肯特家的其他氪星人们，迪克不由从灵魂深处发起提问：这群外星人见鬼的到底有什么魔力？他们难道生来就是蝙蝠家的头号克星吗？上次超人撞翻了蝙蝠侠的一颗卫星，迪克原本以为蝙蝠侠会大发雷霆，但当超人用那双蓝眼睛忐忑的望着他超过十秒之后，蝙蝠侠只是可疑的顿了顿，然后用他低沉的嗓音说：“下次注意安全。”
下次，注意安全？！
拜托，布鲁斯，那是一颗造价十几亿美元的卫星啊？！
虽然艾德总是强调他不是肯特家的，但他们的气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