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有些伤悲,沧桑的模样让她又陡然间老了几岁似的。
“快去给皇上拿帕子。”她对丫鬟吩咐了一声,这才转过头来对宫珏翌道:“皇上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冒雨前来。”
太子薨逝,大历没有了继承人,慕容华清多年来的愿望也落了空,从前她还有太子宫晟做依靠,可如今却只有宫珏翌了。
没有宫珏翌,她算是什么,她什么也不是了,如今的慕容府也只是靠着她才能苟延残喘,还能尚存一口气。
母家是指望不上了,女子出嫁从夫,她唯一的指望也就只有宫珏翌了。
见他这般心魂不定的冒着大雨跑来,她的心里更加乱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如果当初阮嫔的孩子留住了……
那么以后不管是谁登基为帝,她都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是大历最尊贵的女人,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她突然明白了她的姑姑,同为慕容府女儿的姑姑,已故的皇太后的打算。
皇太后虽然也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她比自己看的很远,如今她才明白皇太后为何那么重视皇家子嗣了。
在悲恸亲子的离世之外,她还难过自己当初猪油蒙了心,只想着让自己的孩子继承大统,心里固执的不允许别的女人生下皇嗣,如今看来,出了当初的德妃,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还生下了皇上的孩子。
她突然觉得心有戚戚,自己的一己之私,竟然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她只觉得悔恨不已,心里悲痛交加,觉得仿佛有口气在心口堵着,让她心里难以言喻的悲痛。
宫珏翌则突然抓住她的肩膀,语气有些激烈的道:“你说你是不是一直在预谋什么,这一切都是你预谋的吧!只是你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死,以后你也只有给我守皇陵的命!”
慕容华清如遭雷击,这些人都愣住了,细看之下,她的嘴唇都有些发抖,仿佛难以置信。
不,她的确是难以置信,她没有想到宫珏翌竟然会这么想,准确的说,自己一直细细谋划了这么多年,他总算还是发现了,发现了她的用心,发现了她的企图。
她顿时有种被人剥光衣服的羞耻感,面色涨红的望着宫玄迟。
宫婢拿着帕子过来,却看见往日里恩恩爱爱的皇贵妃和皇上两军对峙般的相对而视,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她不敢靠近,她忙照顾着众人退了出去。
有些事,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说不定还会把命搭了出去,所有的宫人都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也带上了。
慕容华清听到门合拢的声音,屋外的雨声风声就显得有些闷闷的了,让她的心也顿时沉闷下来,可是她不能被宫珏翌就这么看穿,立刻就红了眼圈,目光深沉的望着宫珏翌。
“皇上,别人可以怀疑妾身,天下人都可以怀疑妾身,可是您和妾身同床共枕十余年,您还信不过妾身吗!”
她言辞恳切,目光里充满了哀恸,无论是谁见了,也会为她的这副模样而心疼,说不定立刻就会原谅她,绝不会再对她发难。
可是此刻的宫珏翌浑身湿透,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他脑海里,慕容华清曾经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如同过眼浮云,一一漂浮在眼前。
他不愿意一辈子都做个糊涂鬼,如今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太子宫晟没了,他以后如何还两说,他也不愿意再说什么,他今日一定要问得清清楚楚!
他的目光难得清澈起来,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并没有因为慕容华清现在这副哀戚伤悲的模样而心软半分。
他看着慕容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