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猜猜地方上的小吏是怎么断的?”张煌言笑着看了一眼孙之洁,笑容中颇多玩味。
“跟我一同去的是衙门里的一名押司,还有乡里的一名里正。娘家爹,还有婆家爹。
大家团团坐在丝瓜藤下面,一边吃着瓜一边商量事情。娘家爹唉声叹气,婆家爹小心侍候。生怕娘家人一生气,儿子的小命就此断送。
一堆人没一个说话,最后还是里正说话。
他说这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如果公了那就让押司把人带走关进大牢,等候大老爷判案。说的跟之洁说的不差,最轻的是流放,判得重一些就是秋后问斩。
婆家人哀求,娘家人也不吱声。里正看到这里,又说!
如果不愿意公了,那还可以私了。第一,这件事情不能传扬出去。女娃子的名节还是重要的!
娘家爹立刻说了声中!
第二呢,这女娃子现在学习苏绣。将来如果能够到苏州去当绣工,必须由这位姐夫出学费和盘缠,并且今后如果出嫁,姐夫要出嫁妆钱的一倍算作赔偿。
如果女娃子没考上绣工,则姐夫也要出比姐姐多一倍的价钱,把女娃子娶进门。进门之后,两姐妹共侍一夫。姐夫要做到一视同仁,不得欺辱打骂。今后生下孩子,也要一视同仁才行。”
“这里正该死,居然敢歪曲大明律法。如果都像他这样断糊涂案,乡野间还不礼崩乐坏。”孙之洁有些升起,这明明就是和稀泥,根本不讲律法。这和爷爷倡导的依法治国,简直是背道而驰。
“闭嘴!”孙承宗呵斥了一句,示意张煌言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身为局外人不好说话,只能是看着。那娘家爹想了一会儿,姐夫的爹娘也哀求,一个劲儿的说,过门之后不分大小,肯定待孩子好。后来娘家爹看到流泪的大闺女,又看看在屋里不说话的小闺女,点了一下头说了个中!
我当时想说话,旁边那押司却说了你们这事情虽然私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要么跟着回衙门,打二十板子号枷三天以儆效尤,要么拿三两银子出来算作罚金。”
“这押司也该死,《大明律》里面根本就没有罚金这一说。这押司,分明就是以权谋私贪赃纳贿。”孙之洁有些义愤填膺,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地方小吏在故意讹钱。
“呵呵!”张煌言伸手拍了拍孙之洁。
“当初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碍于身份不好明说。别看王府的名号响,这些乡间小吏根本不会被吓到。即便老夫说了,也不管用。
离开村子来到县城,押司热情的邀请我与里正找一处酒楼饮酒。那酒楼正是县城最为豪华的酒楼,而且那押司要的菜,又都是昂贵的菜肴。酒也是当地一等一的好酒,这种席面没有几两银子下不来。
押司一年的进项有多少我还是清楚的,没想到这押司居然如此大方。”
“这是为了堵您的嘴,吃人嘴短,就不会说他索贿的事情。”
“呵呵!开始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可酒过三巡之后那押司方才说出理由。他说这席面,就是刚刚那三两银子置办下的。之所以要他们三两银子,而且还要签字画押,就是要让他们肉疼,今后不敢再做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大明律》里面也没有罚金这一说,所以这钱也入不了公帐。如果他揣兜里,算是贪污日后被查出来算是罪证。如果他用来招待老夫,吃了喝了就算是招待费。反正只要没往自己兜里揣,就不算触犯《大明律》。
所以,他才搞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