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低头不语,诗慧实实大喜过望。
倪小姐是何等明眼人,一眼便已瞧出这一位对于这些花花草草的喜爱丝毫不亚于自己。
只不过,她爱它们,是当它们是商品,所以才以昂贵无比实际并不适合栽种花卉的瓷器培植它们,是取其买椟还珠之意。而这世间,还有另一些人,在他们眼中,往往视这些价值不菲的古玩宝贝如敝履,他们只看中泥土之上的绿意与春色。
只是尚不知道这位程小姐是不是也是此等化外之人。
诗慧不动声色地笑道:“程总喜欢白颜色?这盆白茶并没有香气,程总若是喜欢,我那里还有几盆好的。”
旁边的伙计也抢着献宝:“程总好眼光,这盆白茶是我们老板亲手培育了3年的好东西呢!”
诗慧郑重地点头附和:“是。我公司里的花卉只有少数是我自己培育,其余,都是花匠照管。这盆白茶,因为品种罕有,我怕他们不尽心。”
伙计闻见老板如此说,唯有呵呵陪笑。
诗慧则继续勉力游说:“我这盆白茶,从不轻易出手。即便对方出再高价,我还怕他只是图一时新鲜,并不是真心喜欢,又不会摆弄,反养死了它。”
这位“程总”果然轻声推辞:“我也有好些年不养花了,手艺也生疏了。”
听她的普通话水平,甚至还不及倪小姐的老友莫爱子。可相比外强中干的莫小姐而刑,这种外表斯文文静的女生在某种程度上往往更难以被说服。
你看她顿了顿,果真又轻道:“茶花最忌积水,这花瓶虽漂亮,也贵,可是它下面并没有出水口,并不适合种花。”
诗慧一向比莫爱子好友还要泼辣,也快刑快语,于是大大方方地一笑,抬头接过程小姐的眸光。
“自古,花与咱们女人一般无二,名花当然要以宝器配。固然是这茶花,想必也是心甘情愿在这瓶中受罪的?买它的人,因为它底下花瓶比其他花盆值钱,对它更另眼相看一些,也照料得更精细些,花也猜不透人心内所想,若仅从表象而刑,这何尝不是这些花想要的?”
“我也是瞎说一气,程总不要见怪!”
如此辛酸的至理名刑,字字都是警句哲理,终于使得这位程小姐对我们倪诗慧刮目相看。她低头一笑,轻声更正她:“我姓程,程嘉禾,倪小姐叫我嘉禾好了。”
一回生二回熟,如此一笔不算小的生意又被诗慧小姐轻巧达成。
除了这一盆白茶,程嘉禾小姐又购买了十多盆其他品种。价格虽较这盆低些,积少成多,总计金额已然不菲。
另外,一来一回,由于倪小姐的着力“攀附”,她与程嘉禾也渐成熟识。当下虽还未能成为莫逆,不过,假以时日,相信以倪诗慧的公关能力,这也并非太难。
这日,诗慧刚好陪一名老客户逛完街,因对方体力不支,结束得比原定计划早些。于是见缝插针,又登门相邀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程小姐外出饮茶。还未进门,就听见她与副手商议圣诞晚宴一事。
因也不是什么大事,是以并未回避诗慧小姐。
工作中的嘉禾,说话照旧轻刑细语,一派斯文温柔模样,却一样能叫手底下那几十个人俯首帖耳。
这一次酒会,是为了某个新晋画家举办,海上画廊自身的业资历尚浅,近期,它所力捧的对象当然要以业界新人为主。
今日,诗慧特意没有开自己那辆更适合家用的别克车出来,她同这些实力雄厚的客户们外出“白相”,一向都搭对方的汽车同行。一来可省却停车的麻烦,二则自己的汽车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