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彦行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白日里见过一次。”宋辞低眉顺眼的回答。
“你倒是个聪明孩子。”戴彦行声音淡淡的,不似白日里温和,看着大殿的方向道,“正好缺个人陪我说说话。”
宋辞不语,想看他说什么。
“你可知那大殿里的人是谁?”戴彦行突然问。
宋辞不知道,但也不想知道,摇了摇头,也没顺势接着问。
墨遥里的老弟子撞见这种事恐怕都要退避三舍,更何况他还是今日才进来的,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
然而戴彦行却道,“女子是清苑长老,男子嘛,我就不太清楚了。”
宋辞直觉有些不妙,戴彦行好歹为一门之首,不是小孩子那样不知分寸,会把这事告诉他,就代表着两个可能。
第一,是相信他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第二,就是笃定他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两人互不相识,戴彦行不可能天真的信任他,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
为什么笃定呢?那就是戴彦行极有可能想要杀了他,所以根本不在乎他知道多少。
这样一想,宋辞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硬着头皮问,“清苑长老是何人?我没听过。”
“是我的师叔。”戴彦行忽而把手放在宋辞的头上,像是抚摸一样,声音冷冷清清,“你没听过也正常,毕竟你也是今天才进来的,清苑长老温柔淑静,从不轻易对人发怒,墨遥上下的弟子都很喜欢她。”
宋辞咬着牙,慢慢缩起自己的脖子,想从他的手下钻出来,却不想戴彦行不肯松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转过头来低声问,“你在害怕?”
他摇了摇头。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戴彦行见他这模样笑了一下,“但是我要确保你不会把今夜的事说出去。”
说着,他的掌心泛出盈盈蓝光。
宋辞直觉耳朵周围起了风,忙一弯腰躲了过来,对戴彦行道,“你放心,我绝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君子自当守口如瓶!”
说完一刻也不停,脚底抹油的溜了。
宋辞是往别处跑的,虽说闻长初在那边,但是若是冒然把戴彦行引过去,再惊动了大殿里缠绵的二人,三人联合起来对付一个受了伤的狼崽子,和一个压根不会打架的狐狸,简直比收拾家禽还容易。
他这么一跑,戴彦行自然是要去追。
可宋辞在妖化的四年里可谓是此处逃命,对逃跑的速度颇有能耐,是以戴彦行一时间竟没追上,眼看着那穿着杏衣的小少年入了水的泥鳅似的,溜得飞快。
那可不嘛,命悬一线呢!
宋辞知道自己这么一直跑,要么就是惊动旁人,要么就是被戴彦行追上,索性拼了命的在房顶上狂跳几下,一下子跳到墙下,没入黑暗里,找了一间没人看守的大殿钻了进去。
那大殿像是供奉着什么,里面并没有点灯,偌大的房子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摆了几根蜡烛,桌后就是一尊雕像,被烛光照亮了衣摆一角。
其他地方都是暗沉沉的。
宋辞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匆匆忙忙跑到一根柱子后面藏起来,心中不断祈祷希望戴彦行没看见自己钻进来。
殿内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宋辞仔细听了一阵,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戴彦行似乎没有发现他躲在这里。
宋辞谨慎的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动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正感叹自己这逃跑的功夫没白练时,门外却忽然想起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一下一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