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风刮得窗子砰砰响,陆禺东在这风与雨的交响中睡不太着,焦灼地翻了个身,却听见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紧接着楼上响起了张老大脚步声。
张家的屋子是个三层的小洋楼,背倚山势而建,前正对着港口一条镇上最宽阔的马路,院子和马路见有一道砖墙相隔,中间修了个铁门,看着颇为安全。今夜风大雨大,不会有谁漏夜特地跑到港口的马路上,陆禺东心中好奇,便悄悄起身走到窗前看。
只见张老大穿了一条花裤衩,顶风撑着把伞,扎了个马步才在小洋楼院子的铁门前站稳,门口有个穿雨披、拎着雪亮的手电筒的人,扒着铁门的栏杆维持平衡,一边正在同他交涉些什么。
陆禺东看门外那人的装扮,似乎是帮着守港口的人。这么大的风雨,又是深夜,为什么要跑到张老大家来?
楼下的张老大朝着港口望了望,接着摆了摆手,似乎在和那人辩解什么。
外头那人有些急了,拎着手电用那明晃晃的光线往港口指,隔着磨砂玻璃一样的雨幕,张老大也看不清楚他到底指了些什么。他无法,扔了那快被风吹翻了的伞,急匆匆地跑回楼内来。
陆禺东便走出门去,恰好遇见扯了毛巾擦头发的张老大,他问道:“怎么了?”
张老大的语气里满是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说我的船翻了。开玩笑,我那艘船多高级的啊?港口几百条渔船都翻了,我那条也翻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