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课结束后,罗阎王又把顾谦单独叫了出去。
窦鹏就跨坐在椅子上面朝后坐着抄顾谦的卷子,他偏科严重,历史地理有时能窜到年级前十,可数学却是死穴,打小就属于磕磕绊绊的那种,每次大考完先在家吃一顿老爸的笋炒肉,然后就哭唧唧地拿着满是红叉叉的数学考卷去找别人家的孩子他的谦儿。
谦儿每次都嘲笑他笨,可每次又都会绷着小脸一道题一道题地讲给他听,他可稀罕他家谦儿了,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窦鹏撒泼打滚地闹着,每次都逼着他老爸卖人情砸钱把他弄进和谦儿一样的学校,还得一个班。
窦鹏的父母虽然口中指责,但心里也是希望这俩孩子能在一块儿学习,顾谦打小就懂事,虽然平时总冷着一张小脸,但他该管窦鹏的时候一次没落下,窦鹏虽然数学渣,但在顾谦的帮助下倒是从未挂过红灯。
窦鹏的字也还算齐整,但和顾谦的一比,就能归类到难看里去了。
黑板上的内容还在,教室里嗡嗡嗡的乱响,就十分钟的课间休息,除了留在教室里抄抄作业吹吹牛外就剩下去上个厕所了。
当然今天有点不同,很多同学虽然看着和往常一样,但眼神儿却都不由自主地往教室后方飘,女生小鹿乱撞,男生羡慕嫉妒恨。
见过升旗吗?这人简直就是护旗手的既视感啊。
贺天凌有些无聊,扫了眼前面埋着头抄作业的小胖子,忽然俯身伸出长臂敲了敲顾谦的课桌,“喂,卷子给我看一下。”
小胖子像是被惊着了,错愕地瞪着溜圆的眼睛,那表情就跟自己听见诺亚方舟来了似的。
什么情况?属兔子的?贺天凌特无语,只好再抬了抬下巴,示意小胖子,“卷子看一下。”
“哎,这口气,好像你看得懂似的,”窦鹏溜圆地眼睛眯了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番新来的家伙,“学渣就学渣了,还装个什么劲?谦儿的试卷是你能看的?”
学渣?贺天凌觉得挺新鲜,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叫。
见新来的家伙眼睛还盯着谦儿的试卷,窦鹏不爽地‘切’了一声,连试卷带人都转了个方向,留了个厚墩墩的背给新来的。
大概是碍于贺天凌方才在数学课怼罗阎王和自我介绍时那股子拽上天的气场,一时半会也没有同学轻易上来打交道,也不知是不是罗阎王故意的,一下课就把最能和这家伙撞出火花的班长给叫了出去。
贺天凌再看了一遍黑板上的内容,然后自己拿出一本草稿本,开始写写画画了。
“你是班长,新来的同学估计是不太适应,脾气大了点,你就大度点了,”罗阎王和风细雨起来也没丝毫障碍,就是搭配他那张天生严肃刻板的脸颇有些违和,“你们毕竟还要相处一年,相互包容理解才能不影响学习是吧?”
“罗老师,您有话直说。”和两天前完全不一样的态度让顾谦心里隐约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呵呵,是这样的,”罗阎王稍尴尬地摸了摸头顶上的几根头发,“新来的同学在生活上和学习上如果遇到困难,老师还是希望你作为班长能帮助他一下,共同进步,呵呵,共同进步。”
顾谦平静地看着罗阎王,然后垂下视线,“行,我知道了,罗老师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马上要上课了,你赶紧进去吧。”罗阎王如释重负,眼前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仅琢磨不透还有点怵,这孩子成绩好得没话说,该做的事也都能做得妥妥帖帖,挑不出毛病可也亲近不起来,这孩子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你有种会被这孩子看穿的错觉,这种感觉其实特别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