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浟都不比替他诊脉,径直斜睨道:“装病?”
“没装病”,癞头和尚跟个拐子似的,“嘿嘿嘿”三声,笑道,“快出去罢,不到黄昏不许回来。”
贾浟扶额:“那你今日晚饭怎么办?”
“我去化缘”,癞头和尚笑,接着催促道,“你快四处走,快去。”
贾浟无奈地走出庙门,在街边四处行走。他也不知道和尚为什么要他闲逛,但他相信和尚有自己的道理。
和许多人一样,他不信佛,不相信天定命运,却又不自主地相信冥冥之中的天意。
这般想着,他就瞧见街头围拢的人群,隐约听见什么“病”、“绝症”。一挑眉,走上前去,就看见白纸黑字的告示,细读之后才知晓,原来是本地县太爷的夫人病了,因而征寻良医。
贾浟正在犹豫去还是不去,就听旁人议论道:“县太爷是个好官,县太爷夫人也是位贤妻,可惜了。”
他听罢,决定去试试。
贾浟揭下告示,询问着路人来到县太爷府邸。与贾府的高门贵气,薛府的繁华阔绰不同,府衙内一派冷清,隐约瞧见一两个来往的衙役。
门房见他衣着简陋,又往衙内张望,拿出小官的气派,呵道:“做什么的!”
贾浟由袖袍内取出告示,直接道:“给人看病。”
门房打量他一阵,见他衣着破烂,颇为不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嗤道:“等着。”
贾浟也就安静地在外等着。
不多时,门房在门槛后吼道:“老太爷要见你,还不快来,磨蹭些什么?”
他应声上前,那顺从的模样倒叫门房觉得容易欺负。
县太爷方脸鼻直,倒像是位忠厚老实人。
见着贾浟,县太爷先是面露惊讶,尔后蹙眉道:“小子可知何为医术?”
“试过就知道了”,他也能理解对方的怀疑,径直道。
县太爷拧着眉头,还是不情不愿地把他引到内室。
层层的床纱隔绝贾浟的视线,他瞧不清床纱内的人,但听着微弱的呼吸就知道病得不轻,启唇问道:“什么症状?”
县太爷不满:“你是大夫,自然应该把脉知晓症状,如何能够先问我是什么病症?”
“现在的大夫和病人亲属往往只重视`切',这是极错误的。医理讲`望闻问切',缺一不可”,贾浟听惯这样的话,只是摇头,“因为男女之防隔着层层床纱,我本就看不见女子的气色,现在你又不让我问,怕是当真难救。”
县太爷听过,收敛神色,将症候一一道来。
贾浟先有两三分推测,颔首,切过脉,心底已有九分肯定,端正神色道:“也不是什么大病。”
县太爷虽然不懂药理,但听他条理分明,也莫名觉得厉害,开颜笑道:“敢问弟住在何处?若是贱内能痊愈,定是要备份薄礼的。”
“礼物就罢了”,贾浟不冷不热,拱手道,“所住之处还有朋友在等候我,我就先行告辞。”
“去罢”县太爷笑,也不勉强,转头对小厮道,“送送……”
他忽的止住,问道:“大夫的名讳是?”
“姓贾,单名一个浟字”,他道。
“上溯百年……”,县太爷捋着胡须,咧嘴而笑,“贾大夫说不定是与我同宗之人。”
“想来太爷也姓贾”,贾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