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一笑:“我之前只是听闻太爷为官清廉,所以特来相助,倒是没细细打听过您的名号。”
“我姓贾,名化,表字时飞,也号作雨村”,县太爷大笑,“天下唯性情中人难得。你年纪尚轻,却已有古人遗风,若是为官,定是厚禄。”
贾浟心生反感,笑容减淡:“我倒不求这个。”
“人各有志”,贾雨村也不勉强,笑道,“我亲自送你罢。”
贾浟的身份自然担得起他一送,因而只是轻轻应声。但贾雨村不知晓他与荣国府的渊源,只当他是普通大夫,眼下见他荣辱不惊,倒是暗自称奇。
生子当如此,贾雨村暗想,只是切莫让后人入了大夫这样的下三流。
半是欣赏,半是惋惜,贾雨村笑着送走贾浟。
贾浟夜晚回庙里,同和尚说起这件事,和尚大笑,也不说其他的。
贾浟挑眉:“说吧,这是何意?”
和尚半倚倒地,乐呵呵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贾浟不答话。
后三日贾浟都往贾雨村府上去,他夫人虽然还没全好,但比之最初,气色都大有改善。
第四日的时候,贾雨村知晓贾浟要离开,就亲自为他写投名状,以表感激。
贾浟想着自己是个浪子,哪里需要投名状,也就打算推拒,结果听到贾雨村说行走总归是便利的,所以就收下了。
“多谢”,贾浟拱手道谢,当日就同和尚离开金陵。
贾浟随同和尚,兜兜转转,在外游历又半年有余,尔后又被带回江浙一带。
扬州多美人美景,贾浟同和尚上街置办干粮,路人闻着他们身上的味道,纷纷蹙眉,避之不及。
贾浟笑他:“当真是臭和尚。”
癞头和尚反笑:“臭男人也是这般来的。”
贾浟被反将一军,即刻仰天望云,摇头晃脑:“最近天气不错。”
“是啊”,癞头和尚摆出煞有其事的表情,“天气真好。”
两人都笑起来。
正是说笑间,贾浟却被人猛地一拍,定眼望去。
来人十三四岁,作仆僮打扮,规规矩矩地冲他一躬身,笑道:“大夫,我家老爷请您。”
贾浟不明所以,以为又是癞头和尚招惹的麻烦,戏谑朝他瞧去,却见对方只是笑,没有任何愧疚之色。
贾浟收敛笑容,问道:“你家老爷是谁?”
小厮笑:“巡盐御史,不过老爷姓名,小的不方便直说,还请大人移步,亲自前往。”
“和尚?”,贾浟以眼神询问。
御史相邀,贾浟不能不去,他不知道和尚作何打算。
“去吧”,癞头和尚双手合十,笑言,“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贾浟忽的止住步伐。
他转头,笑道:“希望日后有缘再见。”
和尚但笑不言。
仆童的眼神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流转,最后催道:“贾大夫,该走了。”
贾浟颔首,冲和尚一点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