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既然应承了此事,也不耽搁,取了青玉流便随盗跖而去。张良目送这二人离去,直到两人身影尽皆消失不见,目光才落在温玉在石桌上所置棋盘,缓步走了过去。
棋盘上黑白二子散落,不像是棋局,倒像是兴之所至随意所放。棋子却隐隐约约组成了二字,此二字非六国文字,亦非小篆,是一种典籍上从未记载过的文体。
但是他还是依约能分辨出棋子组成的二字到底是什么。
那二字不偏不倚,正是子房。
他注视良久,手指无意识的拂过棋子,脸上的神情并无变化,但目光变得幽深遥远,不知在沉思何事了。
且说温玉与盗跖,二人为求速度自然是一路轻功前行,不多时便到了墨家隐秘根据地。墨家根据地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众幸存弟子各自乔装为山野村民,休养生息,这倒是极好的伪装。若不是她知道这里是墨家隐秘根据地,她亦看不出什么不对。
与墨家诸人见礼后,由雪女引她去给端木蓉诊脉。
端木蓉仍旧躺在床上,脸色看起来更见苍白,甚至于苍白的几乎有些透明了。温玉手指轻轻搭在她皓如霜雪的手腕上,静心诊脉。
端木蓉脉象果真比先前微弱了些许,仔细探查身体内却仿佛有气流在互相逆行,气劲击伤了经脉。按理说上次她使用相知剑意为端木蓉治疗过,理应不该出现如此状况,这倒是奇哉怪哉。
“雪女姑娘,不知道端木姑娘最近可有出现什么异状?”温玉将端木蓉的手放回布衾之中,又为她掖好被角方才问道。
雪女皱了皱秀眉,道:“前几日并无异状,只是今日蓉姐姐忽的情况不稳定。”又蹙眉思索,方有些不确定道:“但是蓉姐姐近几日服用过汤药,或许是这个原因。”
温玉闻言,复又诊脉。她放了一丝内力探查端木蓉的身体,终于探查出怪异的地方。端木蓉体内的气流硬是她上次治疗完毕后留下的琴音,不知为何却没有被完全吸收,还残留了一些在她体内。而她之前服用过汤药,汤药的药性也并未吸收。两相一碰撞,琴音激起了药力,药性又霸道,以端木蓉现在的身体自然承受不住。
理顺了端木蓉身体出现异状的缘由,温玉点点头道:“不知雪女姑娘是否对乐理有所涉猎?”
雪女微露惊讶之色,秋水潋滟的眼中也出现疑惑之意:“对于乐理倒是略通一二,不知先生这却是何意?”
温玉笑道:“我此次所奏阳春白雪与上一次略有不同,为确保效力,便请雪女姑娘与我一同合奏。”
雪女便依言取了自己的洞箫,面上虽不显别的神色,心中却有些担忧。但见温玉将青玉流放在屋中早就置好的琴案上,拨动琴弦,开始弹奏阳春白雪。雪女目不转睛看着温玉手指跳动,摒弃心中杂念,开始应和琴声吹奏阳春白雪。
甫一吹奏,雪女便感觉到了不对劲。此曲她与高渐离时常合奏,乐谱早已烂熟于心,可以说倒背如流也不为过。且上一次温玉所奏阳春白雪,生机绵绵不绝,亦是当世抚琴大家才能到达的境界。而此次的乐曲,宫商角徵羽,她却只弹奏了前四音,琴音一到羽便跳了过去,仿佛从中间断裂开,犯了初学琴者的低级错误般。若不是羽音是由她的箫声补了上去,今日这曲阳春白雪几乎是这位温先生罕见的失手了。
惊诧归惊诧,雪女亦不敢大意,只是专心吹奏洞箫,与琴声相互应和。
起初她只是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