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可笑,太可笑了!
更让他气急败坏的是,连城璧将他衣裳又丢还给他,说:
“我有伤在身,你帮我穿。”
若不是齐衡一直修身养性,真有可能给这人一脚,蹬脸的那种!
初雪下了一日就停了,但由于天气冷,积雪并未融化,府里的老管家说过两日应该还会接着下,那时又会冷几分。
时直三更,守夜的不为抱着炉子打盹儿,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仿佛小鸡啄米。
正屋内,烛火已经灭了,只剩月光亮堂堂地照进来,给屋内的物件描了一层银白的轮廓。
齐衡睡得正香,毕竟被连城璧折腾了一晚,他真的累极了。他的睡相很安稳,面朝上躺着,两手交叠放于胸上,一动不动,跟布娃娃一样安静。
连城璧因为伤口疼痛剧烈,一直未有睡着,他侧首,盯着齐衡的睡相出神。反正这人睡着了,他也便可光明正大地打量了,眼神从眉骨滑到睫羽,又落上那两片微微张开的嘴唇。
齐衡的嘴唇很薄,颜色也不深,宛如初春还未绽开的浅淡桃瓣,纤细柔软。
瞧着瞧着,连城璧觉得好玩儿,便伸出食指将他的下巴往上一勾,嘴唇顺接着就合上了。然而不到片刻,那薄唇似乎又是不死心一般,又缓缓打开了,开得也不宽,将将能放进小指的指尖。
连城璧也较了真,又抬手去合,半晌后却又打开了。
时光如流水,在这一开一合之间,身负重伤的某人倒是忘了疼痛,就着那睡熟的齐衡玩弄了起来。
直到他某一刻没掌控住力道,惹得齐衡在梦里哼唧了一声,他才收了手。
月光之下,冷冽的眸子难得有了温度。空气里散发着某人的淡淡衣香,他嗅着这衣香,心情好得不得了。
“有趣......”
......................
“元若,你这样生气,是不是我昨晚又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啊?”
次日,天气爽朗,东风和煦。一脸无辜的连城璧守在书案旁,人畜无害地望着齐衡。目光之柔和,与顺毛大犬只有一对耳朵的差别。
齐衡眼前一黑,额角的筋抽搐得发疼——岂止是过分?
过分二字,安可形容连城璧的万分之一?!
齐衡的性子虽然温顺无害,但昨晚委实被气着了,害的他梦里都不安宁,一直在啃一块树皮,那树皮还粗糙之际,老是磕他的下巴(那不是真的树皮啊元宝)。
他还没大度到对着欺压他的人眉开眼笑,于是,他一门心思盯着书本,只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冷的——
“哼。”
连城璧心头一紧——看来是真生气了。
生气的人要怎么哄呢?连城璧焦虑地琢磨了片刻,眼睛东瞟西瞟,终于落在一旁的砚台上。
“元若莫要生气,你看你马上就要科考了,先将心思放在书本上,这笔账先记着,等考完了慢慢收拾我,我肯定不反抗。”他一面说着一面拿起了墨块往砚台上磨,笑着道,“我帮你磨墨,你写文章要用多少我就磨多少,就当赔罪了哈~”
“哈”?这人还跟他“哈”?
他以为自己是哼哈二将么?
即便他白天黑夜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但从身体上来讲,这两个就是一个!
“哼。”
齐衡继续不搭理。
连城璧苦哈哈地瘪嘴,又抬手在齐衡后脖子处轻轻捶打。
“元若看书这么久,脖子肯定酸了,我给你捶一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