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力道从后颈传来,将积压的酸楚逐渐驱散,的确舒服很多。
但他齐衡是志怀天下的大丈夫,岂能被这小恩小惠收买了?
屋内悄然,一个坐着看书,一个跪着揉肩,就着窗外洒进来的金黄阳光,竟偷了须臾之间的岁月静好。
“哥儿,郡主娘娘差人送了莲子羹来,让您喝了歇一歇,别累着了。”
齐衡抬首,将书放在一旁,“母亲呢?”
不为道:“永昌伯爵府的大娘子前来拜访,郡主去接待去了。”
“永昌伯爵府?他家素来与母亲没什么交集,为何突然至访?”齐衡接过那只剔透的白玉碗,端在手里并未急着吃,“需要我过去吗?前些日子我背着母亲去他家打马球,大娘子还帮着我瞒了一下呢。”
不为踌躇了一下,“那个,大娘子好像是来探口风的。”
齐衡不解:“探口风?”
不为点头,“就是......小的在后面听了两句,大概是大娘子想问问哥儿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之类的。还问郡主,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齐衡不悦,打消了要去接待的念头,拿调羹在碗里转了转,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母亲怎么说?”
不为瞄了他一眼,道:“郡主娘娘说,您有中意的了。”
连城璧的眉毛一跳,愕然抬头。
齐衡险些被莲子羹噎住,“我何时有中意的人了?”
不为慌乱着摆手,“不不不,郡主娘娘跟大娘子说,哥儿你一心中意的是科考,心里放的也只有科考,还没工夫去想儿女情长的事。”
齐衡的脸色这才缓解几分,舒了一口气,“这倒差不多。”
角落里的人亦是叹息——虚惊一场!
齐衡说着又吃了一口莲子羹。
那羹肴做得清淡,除了煮烂的白米和莲子别无其他,故而没有杂质,呈乳白的颜色。他向来不喜欢大快朵颐,只小口小口吃着,淡红的嘴唇一开一合,咀嚼时也跟着滑动。一滴汤汁不听话地挂在唇边,被舌头探出来卷了进去,一红一白之间,连城璧只觉着心跳加速。
不为始终不为所动,毕竟他伺候齐衡的时间长,这情景见得多了。
他接着之前没说完的话,继续道:“郡主娘娘还说,哥儿你虽没有意中人,但往后若是要谈婚事了,也是要看门第看世家的。伯爵娘子听出郡主没有联姻的意思,便也识趣地未有再说了。”
齐衡咽下嘴里的莲子羹,道:“母亲这只是婉拒人家的说辞,我日后要结亲之人,必是心爱之人,不论门第。”
“咕咕——”
正当二人说话时,一旁的连城璧空腹难耐,不小心让肚子叫出了声。委屈巴巴的,很是可怜。
不为偷偷瞄了眼连城璧,担忧道:“哥儿也不能这么说,那,那万一您喜欢男子,还真要将他娶进门啊?”
瞧着连城璧那一脸委屈的模样,不为委实心疼,这位小公子断然是没什么家世,走投无路来投靠他家小公爷的。现在小公爷喜欢他,宠他,他能在这屋子里有一寸立足之地。但郡主娘娘是何许人也?那是皇后身边养大的人呀,自小在宫里长大,怎可答应让自己的儿子跟一个男人结亲?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柔弱男子。
唉,看那惨白的样子,夜里估计被他家公子折腾得够呛。
真是可怜......
齐衡顺着他的眼神看到连城璧身上,陡然明白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