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盟主比他聪明,且目光长远。”
他不甘心地连忙扳回一城。
齐衡收回看他的眼神,靠着墙壁坐着,怅然道:
“说到人性......我也不是一尘不变的。我有时也会脾气不好,有时也会犯糊涂,一前一后跟两个人似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连城璧怔了怔,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齐衡接着道:“但是我母亲,还有不为,他们根本不会怀疑我是其他人,不是齐衡。因为尽管情绪变了,某些本质上的东西还是在的。我就算再生气,再愚笨,该珍惜的人,我也一样会放在心上。”
连城璧勉强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我跟他没区别?是一个人?”
齐衡勾唇,眉眼弯弯,“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啊。”
“那你是喜欢本盟主的了?”
“这,这话我可没说过!”
他猛地侧过头去,不看对方。不过,尽管他连连否认,但连城璧的心情也义无反顾地变好了,他盯着齐衡发红的耳梢,施施然勾唇。
“想吃宵夜么?本盟主让人去做。”
“我不饿......”
连城璧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兀自起身,“但本盟主饿了。我去趟小厨房,待会儿你也跟着吃点儿。”
语罢,阔步走出房间,往小厨房去了。
那晚,连城璧给齐衡吃了一样东西——红豆酥饼。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除了明目张胆示爱,连盟主还学了这招寄物托思。
夜深了,四处也安静下来。连城璧最终还是赖在这儿没走,就睡在齐衡身侧。虽然他什么也没做,但守在这人身边,连大盟主也是觉得欢喜的。
身旁传来绵长的呼吸声,齐衡轻轻翻了个身,正对上连城璧熟睡的侧颜。因只看到半张脸,所以鼻梁显得尤其英挺,山脉一般。在月光里,斧凿刀削的硬朗轮廓也变得温柔。
齐衡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叹气,小声嗫嚅道:
“人是不错,就是这张嘴太讨厌了。”
他的声音极轻,蚊子一般,自己都听不清楚,却丝毫不差地,传进了某人的耳朵里。
“——下次要讲本盟主的坏话,别当面讲。”
齐衡虎躯一震,第一反应以为这人睡着了说梦话,转念一想觉得不对——这个人,分明就是在装睡!他装睡!
像是秘密被发现似的,齐衡猛地转身,背对这老奸巨猾的某人。
连城璧掀开眼帘,只看见齐衡气呼呼的后背,觉着这人尤其可爱,于是侧过去,手臂探到他身前,把这人拥入怀中,埋在他的脖颈,用极低沉甚至有些沙哑的嗓子道:
“你有喜欢我一点点么......”
他问得胆怯,生涩,却一反往常地,很是温柔。如情人间的呢喃,这语气,就算齐衡做十次梦,也不会想到这种语气会从黑璧口中说出来。
他没有回答,只是唇畔生花,手不知所措地颤了颤,随后,附上搂在他腰间的那只宽厚的手掌。算是回应了这问题。
连城璧这问题,就好比在问,“我喜欢温柔时候的我,还是喜欢暴躁的我?”“喜欢聪明时候的我,还是愚笨的我?”“喜欢年轻漂亮的我,还是芳华已逝的我”。
没有人,是一辈子都不变的。
也没有人,是能一辈子维持一种情绪,雷打不动的。
他爱,是爱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