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苻离向前两步,提醒她:“按压鸠尾穴,在这里……”说着,他抬起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指了指姜颜肋下的位置。
姜颜‘噢’了声,顺着他的指引屈指揉了揉鸠尾穴,不稍片刻果然舒适了些许。她笑了声,抬眸看着苻离道:“果然有用,多谢……”
一句话还未说完,疾风卷起巨浪拍来,船身微晃,姜颜一个不稳朝前扑去,刚巧扑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中,然后她清楚地感受到那具身子的肌肉瞬间绷紧,猛然僵硬。
鼻子被硬实的胸膛磕得生疼,泪意瞬间涌上来,姜颜捂着鼻子抬头,撞见了苻离微微瞪大的眼眸。他的眸子里跳动着江面粼粼的波光,有着望不见底的深邃。
眼见着苻离的身体越发僵硬,姜颜歉意地笑笑,谁料刚站直身子,又一个浪拍来,甲板晃动,颠簸中姜颜再次朝前扑去,不得不用手抓住苻离的衣襟以保持平衡。苻离猝不及防被她撞得后退半步,下意识抬臂环住姜颜的腰肢,两人严丝合缝地抱在一起,如同环玉契合。
掌心下的纤腰盈盈一握,带着些许温热的体温,那热度仿佛顺着他的指腹攀爬,一路烧到了心窝。苻离拧眉,垂头望着姜颜清澈的眉眼,眸中有莫名的光芒闪动,几乎是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早算计好了的是不是?”
姜颜:“?”
苻离手臂环得更紧了些,深吸一口气道:“投怀送抱,未免也太不矜持了。”
“……”姜颜缓缓眯起眼睛:“那你倒是放手啊!”
苻离选择性失聪。
姜颜攥着苻离的衣襟,回神后才发觉衣裳里似乎藏着个硬块,刚巧被她攥在手里。她下意识垂下眼,想要瞧一瞧他藏在衣襟里的硬块到底是何物。
可惜天黑,她还未看清,苻离却是略微慌乱地松开了她,后退一步整理好被抓乱的披风和衣襟,而后将青缨绳严严实实地遮盖好。他侧着头望着栏杆外浩渺如墨的江水,从姜颜的角度,可以看到他一只微红的耳尖。
下一刻,苻离长臂一伸,将一只扁嘴的白玉瓷瓶递到她面前,也不看她,只扭头望着黑漆漆的远方,留给她一个俊美的侧颜,淡淡道:“若还是晕得厉害,便含上一片。”
见姜颜没动,他似是不耐,一把拉起姜颜的手,将药瓶强行塞入她掌心。被风吹了许久,姜颜的指尖有些冷,苻离眉头一皱,想了想,单手解下鸦青色的斗篷迎风一罩……
姜颜‘哎呀’一声轻呼,只来得及看到一片暗色从头顶罩下,接着视线被遮挡,温暖柔软的布料将她兜头笼罩在其中,黑暗伴随着冷冽的松木香袭来,那是熟悉的、属于苻离身上的味道。
“苻大公子,你这是作甚?”姜颜伸手扒拉了许久,才将那件宽大的斗篷从头上扒拉下来,视线清明,可甲板上却没有了苻离的身影,唯有几盏残灯轻晃,光影交错,怀中披风裹着沉甸甸的暖意,驱散所有严寒。
第二日清晨,苻离一打开门,便发现门口的蓝布垫子上整齐地叠放着自己昨晚的披风,抖开一看,披风显然熨烫过了,又重新熏了香,很是干爽。
……
一行人走了五日的水路到达顺天府,稍作休整便换了骏马加急赶往大同府。大概是照顾两个女孩儿,中途苻离自掏腰包雇了马车,让姜颜和邬眠雪乘坐马车前行,倒免去了她们不少苦头。
第八日黄昏抵达大同府。城墙之下,漫漫黄沙,奇装异服,边境的粗犷气息扑面而来,长河落日,总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