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 众人都还在睡梦中时, 突然传来了塞漠攻城的消息, 这消息来的猝不及防, 众人连鞋都来不及穿,便开始收拾东西。半夜的翼州城内顿时乱成了一团,街头人们慌忙地逃窜着, 城门已火光滔天, 一声又一声惨叫传来, 根本无处可逃。
贫民营的人皆是流放的犯人, 见打了仗, 比百姓还惶恐, 他们是犯人,随时都会被押上城墙去送死,根本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有些人见看守的士兵也不在了,赶紧逃走,却不料, 城破了。
传来了镇南候身死战场的消息, 而塞漠人进城了。
李秉和李柏溪一家再次聚在了一起, 一屋子的老弱病残也逃不到哪去,只得蹲在贫民营等着塞漠士兵的烧抢淫掠时,再奋起挣扎。
却不料,此次的塞漠士兵进城后,竟然训练有数,与二十多年前的屠城不同,竟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就像镇南候管理着翼州一样,让老百姓继续安下心生活。
不过是塞漠的百姓也渐渐进入了翼州生活,街上随处可见塞漠士兵的巡逻。
这些事情全因塞漠来了个年轻的将军和军师。
李柏溪和李秉当初也不过是在那晚远远地瞥过一眼,便吓得不敢再看。
只记得那年轻的将军身穿盔甲却满身杀戮之气,眼睑以下的半边脸蛋似被火灼烧过,一片伤疤,一双鹰眸似杀人,骇人得很,宛如从地下爬上来的恶鬼
那军师倒是多几分书卷气,终日带着半边银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腿脚有些不利索,对待城中百姓倒算是和气。
尤其是,塞漠的军师还将他们贫民营的犯人都放了出来,将他们脱去了奴籍,跟城内的百姓一样生活,甚至还为他们派发了活计,让他们领取月俸养家糊口。
这对于整日满头苦役而饱腹艰难的犯人来说,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表兄,你寻着了这记事的轻松活计为何还在愁什么”李秉见着李柏溪皱眉沉思,百思不得其解,李柏溪不过是平日里帮塞漠士兵军队记着平日里吃了多少头猪之类的,比他们修筑城墙好多了。
李柏溪心想这李秉亏他还是当官的,脑子如此不灵活,也难怪只能做个六品小官止步不前了。
“我觉得这军师不对,他似乎对我们特别照顾。”李柏溪已经察觉到了其他犯人虽说也找到了活计,但都是些又累又脏得不了多少钱的,偏偏他们李家却是轻松油水又多的差事,还给他们找了一所不错的住处,这分明是故意而为。
李秉却不觉有问题“或许是看到了表兄的才能罢了。表兄无须如此多虑。”
李柏溪不欲多说,他本还觉得那晚看到的将军有些眼熟,但他又想不起来谁会有这么可怖的面容。他想起今早李秉被叫士兵叫去,于是问“早上发生了什么你被叫去干什么了”
李秉说“是军师找我问了李垚的事。”
李柏溪皱眉,他们都认为李垚已经被当成炮灰上场杀敌死在了塞漠攻城那晚,连尸体都没找到,秦香玉为之伤心得差点跟着去了,这时他们问起一个死了的人干嘛
“他找我问李垚生前养的那批猪的事情。他得知我是李垚的父亲,所以询问我一些情况。”
其实李秉不明所以,他被士兵带到军营,隔着一个屏风,根本没见到塞漠军师的人,只听到那凉润如水的嗓音从屏风传来,询问着他李垚的事情。
他将知道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