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明兰都跟着同样的女先生学着规矩礼数,也因着上次盛紘的威胁,如兰的娇纵脾性散去了不少,与明兰在一处,不过一个活泼些,一个乖巧些,并无太明显的不同。是而,盛维虽然喜欢明兰的懂事,却也未曾格外瞩目。
或许此刻明兰还不知道,但一旁的盛紘看着是欣慰的——虽说没了书中的青睐和赠物,但此刻如兰的心思还很单纯,墨兰也在品性的转折期,没必要让明兰太过出头,使本就岌岌可危的姐妹关系更加恶劣。
待叽叽喳喳的女孩儿们都去了葳蕤轩看礼物,屋内气氛便立刻冷落了下来。盛维有求于人,先笑而指着长柏说道:“我听得柏哥儿已过了府试,二弟和弟妹真是好福气。”
长柏连忙拱手,自谦道:“大伯伯谬赞,小侄无知,尚得多加读书。”
盛紘知道王氏喜色外露,说的话也上不得台面,反而得罪人,便抢先道:“他小孩子家不禁夸,还差着一道院试才算个秀才呢,大哥可别这样,倒纵了他骄气。柏哥儿一味钻书,这前路还长着呢。我倒看梧哥儿就极好,喜欢舞刀弄枪的,身子骨看着便比柏哥儿壮实。”
无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孩子,盛维虽然心里欢喜,却也有自知之明,摇着头笑道:“就二弟还看得上你二侄子那些微末身手。当初我读书就不如二弟,你大侄子便是随了我。梧哥儿虽能读两本书,却比柏哥儿差远了,我也不指望了。这次送大侄女去京城完婚后,我打算让梧哥儿去拜见下鲁奎鲁总教头,试试看走武路子。”
盛紘心道这是总算说到正题儿了,因陪笑道:“这敢情好,那鲁杠子的武艺人品都是一等的,当初他考武举时常与我一同吃酒,这些年也没断了往来,回头我给他写封信,让梧哥儿带上,也好多照应些。”
盛维大喜,忙叫身旁侍立的长梧给盛紘磕头拜谢,盛紘赶紧倾身扶起。这交情交情,有交才有情。他一封书信虽是求人办事,但未尝不是给那鲁教头多个臂膀,各取所需,才是正途。
“大哥若是不急,回头儿与我去书房里一趟,总得将梧哥儿的根底交代一番。”这就完全是托词了,盛紘意有所指,又转头看着长梧,道:“梧哥儿直爽外向,快别在咱们面前拘着了,叫柏哥儿、枫哥儿陪着你们二堂兄四处顽顽吧。”
三个哥儿听了这话,早已是坐不住了,就一起告辞出去。盛维也与老太太说了几句贴心窝子的感激之言,这大房当年宠妾灭妻的事委实心酸,说得两下里都伤感着,还是老太太发话才住了,重新叙起家长里短。
当夜盛维与盛紘同在书房里歇息,把酒言欢,促膝长谈。月上柳梢头,盛紘将侍候的人都遣了出去,自取玉液美酒来斟满。盛维便知道这是有话要说了,因问道:“白日二弟说要来书房商议梧哥儿的事,入门却一字不提,怕是有旁的干系吧?”
盛紘心内感叹一句果然是做商人的心思活泛,呵呵一笑,道:“大哥经商这么多年,米盐茶马酒各色生意都算有涉猎,可知这其中最赚钱的是哪一桩?”
盛维微微诧异,纳罕盛紘何时对经商有了兴趣,不禁笑道:“二弟这是存心考问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三百六十行,自然是盐商最一本万利。听闻前朝还有盐商以布衣之身结交天子,官入内廷。”
“是啊,盐商。”盛紘似笑非笑,淡淡呢喃,“天下盐商泰半出于江南。大哥在宥阳,可听闻扬州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