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维闻言不免心中暗许,道:“二弟果然睿智!这登州远离江南盐务紊乱之处,天高皇帝远,不易受池鱼之殃。只是盐政之事,外头难以窥得内幕,此间仍要二弟多加提携。”
盛紘只是笑道:“咱们兄弟便是至亲骨肉一般,还说个什么谢字。往后咱们的生意就全仰仗大哥多出力了。”
两人心意相通,难免又多饮了几杯。借着醉意,盛紘斟酌着用词问道:“这梧哥儿已到了论亲事的年纪,虽说大哥想让他走武路子搏个功名,可提一提也无妨,弟妹可相看过了?”
盛维是生意场上人,惯会应酬,此时精神倒还清醒着,含笑道:“难为二弟记着。唉,先前妹妹在乡下帮着看了一个耕读人家的女儿,看着还好,本想着从京中回来就下定。谁知那家女儿竟跟马夫……如今我也想了,只好求一求你们家老太太,看京中有没有那相熟人家,不必豪门贵胄,梧哥儿也配不上,只求给梧哥儿说一个本分孩子,好歹京中的人家,有些涵养在。”
他这样一说,盛紘本能地心头微动。要知道小说里就是盛老太太给说和的,叫梧哥儿娶了康王氏的女儿康允儿。那姑娘是个好的,就是实在拎不清,被母亲拖累,最后的结果也惨淡得紧。如今盛紘是绝不愿盛家和康家来往太多,梧哥儿往后又是个有出息的,他自然不希望梧哥儿与康家结亲。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本着这个原则,盛紘想了一想,忽呵呵一笑道:“说也巧了,何必去问老太太?现成就有人选:梧哥儿要去拜的鲁教头家中似乎就有几位适龄女儿,虽不大知道脾气秉性,但鲁教头大娘子的父亲是翰林院的庶吉士,教养应当不成问题。”
盛维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道:“鲁教头毕竟是武夫,他的女儿别是学了他才好。”
“左右你是要上京的,托了媒人问一问就是。便是不好,只要鲁教头看中了梧哥儿,你提一提,叫她家大娘子留心打听一句也可。”盛紘含笑道,心底却想人家不嫌弃盛维是商人就罢了,即便能成事,多半也是鲁教头看在梧哥儿不错的份儿上。大房经商,来往应对众多,不是有些英气的武家女子,怕还真得应付不过来呢。
“那却好。”盛维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二弟在心中为梧哥儿美言几句。”
“这是不消说的。儿女亲事,哪个当父母的不放在心上操烦,况这梧哥儿也是我侄儿。”盛紘道,又不由得喟叹,“说起此事,我便又想起淑姐儿来。这话我原不该提,只是前些时日听闻,那孙姑爷忒不像了,没得污了盛家声名,且也实在委屈淑姐儿了。”
淑兰此时已经出嫁多年,有些事是难以转圜了,可为人父母,如何肯叫女儿受那些腌臜气?盛维重重一叹,眼神暗淡,“总是我误了淑兰。可有什么法子?淑兰这一生算是毁了,只盼那孙志高能有幸中举,淑兰也能好过些。”
盛紘冷冷一哼,道:“中举?不是我这当堂叔的说话难听,那孙姑爷但凡有半点上进,我这个堂叔难道还不提携帮扶着?他是什么人品才学,不过仗着十二岁考上秀才,便自命不凡——听说现在就有着十数个小妾。这几年他惹了多少祸事不是大哥给他料理?时间一长,大哥还预备不预备在宥阳老家立足?不如趁早了断,方是正途。”
“二弟是说,和离?”盛维诧异地问,半晌又摇摇头,只说:“那孙家定然不肯的。且淑兰那孩子极淳厚,万不会给家中添麻烦。”
盛紘却道:“淑姐儿淳厚,也不是给人作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