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的丰饶富庶上达京中,加上熟人的打点,盛紘不出意外地再次获得考评绩优,升了从五品并获连任。
这年三月,盛维的次子梧哥儿与鲁家女办了婚事,不大不小做着个正八品的外委千总,带着家眷外放去了蜀州边境——这乃是盛紘在信中授意盛维,向鲁教头求来的。盛维本不理解,盛紘只说:“蜀边虽是外官,但武将更容易升迁,何况又不是一辈子都在那里了。来日回来,也算衣锦还乡。”
盛维虽心疼儿子,但想想这太平盛世,也没什么兵荒马乱,便也罢了,只悄悄与了梧哥儿数万银票以备不时之需。盛紘借着恭贺侄儿新婚之喜,也着人给梧哥儿在蜀州置办了一个宅院。旁人不知的是,那宅子虽不很大,却是在八王府近邻。
临别,盛维犹不放心,将家中一个可靠的管家给梧哥儿带了过去。盛紘知道梧哥儿为人疏朗,对官场的事了解不深,遂对着管家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提点梧哥儿善用银钱,伺机结交八王。
八王在蜀边一贯是看着蜀王脸色过活,无权无势,日子过得定然不宽裕。梧哥儿现在虽只是个低阶军官,但盛维家大业大,给他带着不少能干的忠仆,得用的郎中就有两位,这些都是八王所没有的。只要善加利用,不怕八王不上心。
而梧哥儿与顾廷烨还不同,他只是个商人之子,充其量有个做官的堂叔,顾廷烨能到达的位置,他十年八年也难以企及,这点足以让皇帝放心。
梧哥儿走了,盛府女儿们的春天却很快到来了——少年俊杰的齐衡,于一个晴好的上午掀了竹帘而入,赶赴了与女主角明兰的第一次邂逅。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倩女乖巧,聪慧灵秀。小儿女自有他们的心事和沟通方式,盛紘在这点上不准备插手太多,只需看着明兰别临阵退缩就好。
齐大人本是个稳重的人,并不像妻子那般一味去想那泼天的富贵,更不会看不起盛紘这样的中等官员。因此,齐衡请他递了帖子拜访盛府后,齐大人自己也主动与盛紘有了来往,并在盛紘的邀请下叫儿子去了盛府家学读书。
不过这些还都算小事,齐大人与盛紘聊得最多的还是登州盐政之事。在盛紘眼中看来,这位没经过科举的公府次子纵然门第显赫,可这政治才能委实比不得那些户部出来的正经官员。尤其刚经过江南盐政混乱的洗礼,齐大人劳心劳力之余,不禁有了几分倦怠之意。
“……你是知道的,江南就是一滩浑水。老圣人年纪大了,有些事是有心无力,底下人就是想整顿也难。”两人相熟了以后,齐大人每每与盛紘吃酒,便这样不无惆怅地絮絮诉说。
“索性江南已过去了。登州盐业虽也发达,但总归比不上江南。本地盐商也多半只是商户出身,不似江南有王公贵族为后盾,下官定会全力协助大人。”盛紘耐心地宽慰道。
齐大人看他似有未尽之意,便问:“盛兄,咱们不光是同僚,也是个亲戚知己。你是登州父母官,上上下下,官商吏民,你都是最清楚不过的,可万万给我想个法子出来。”
盛紘故作谦让,道:“大人是做惯了盐政的肥差,下官是微末见识,没的让大人听了笑话。”
齐大人一听有门儿,便央道:“什么肥差,不过是官家体恤,赏一碗饭吃。盛兄是实打实的两榜进士出身,外放出来的,难道不比我这半吊子有见解?”
齐大人又故意劝酒,两人推杯换盏,多喝了两杯,盛紘面色红润生光,好似喝多了一般道:“……大人有所不知。江南您不能妄动,是因您背后无人支持,盐商却又王公贵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