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家仍不识相,又来闹杜陵,吓得杜陵抱紧了两个孩子到处躲,生怕岁无雨大开杀戒的模样被孩子看了去,那多不好啊。
杜陵是没亲眼见过岁无雨大开杀戒的模样,但岁无雨在外人称煞神,是那些亲眼见过的人给他取的。这外号听起来略有几分微妙之处,却并不影响杜陵的恐慌。
总而言之,驸马他被岁无雨暴打了一顿,不久过世,人人都说是杜陵指使的。
就不能是岁无雨自己想打的吗?杜陵纳闷地想。
后来,皇姐她也过世了,大约是郁郁而终。
外人都说她仍爱着驸马,是不甘心方才郁郁而终,甚至还有要将她与驸马合葬的,可将杜陵恶心了个够呛。
难道皇姐不正是被这样的他们恶心到郁郁的吗?
若不是那些人得罪了不便脱身,杜陵就不阻止岁无雨去打死他们了。
岁无雨愤愤然道:“这太恶心人了,我是不会让公主九泉之下还不安宁的,你拦我也没用,我去刨了那王八蛋的坟,把他挫骨扬灰,看他们合个鸟!”
当时,杜陵刚狠心对他始乱终弃,与他正避着嫌呢,不便总拦着他,便没有拦他。
脱缰的岁无雨说做就做,将驸马的坟给刨了,尸骨送到了与驸马通奸多年的礼部侍郎床上,将礼部侍郎吓瘫了。
坊间便又骂了杜陵一通,说杜陵心肠歹毒,又说岁无雨仗势欺人。
偶有人看得透,说其实是岁无雨心肠歹毒,杜陵仗势欺人。
可看透的人不多。
本王就仗势欺人了怎么着吧?
谁有本事谁去找岁无雨算账啊!
杜陵在没人的地方,扬起下巴叉着腰,偷偷地哼了一声。
以前的事无需多说,人贵在将来。
杜陵和蔼可亲地将儿子送出门去和他的小伙伴们玩泥巴,然后将重重的心事告诉了女儿。
女儿不光是贴心的小棉袄,还是聪明的小孩儿。
主要因为她是聪明的小孩儿。
杜陵忧心忡忡地将太后与皇上的猜忌、局势的动荡和岁无雨的深情款款说了一遍,他的女儿认真道:“可以了,爹,打住,我不想知道岁将军又送了你什么新奇玩意儿,也不想知道他更衬什么色的衫,更不想知道他为了你读了多少才子佳人,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杜陵闭嘴了一小会儿,想了许久“正事”是什么,什么是“正事”。
终于说完正事,女儿皱着眉,背着手,踱着步,认真地想了又想,叹了声气,道:“我认为,为今之计,走为上策。”
杜陵提心吊胆地问:“不会被太后怀疑吗?”
她道:“不走也要被怀疑,你活着她就会怀疑,不如走,至少离岁将军远一点。而且我瞧着如今民智要开,且诸多外夷虎视眈眈,炮舰都一路开到了塘沽口,京城一点都不安全。当然了,外地更不安全。若不然,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远渡西洋!”
唉,她与皇姐小时候一样一样的,可皇姐也被皇宫摧残了。杜陵惴惴不安:“去西洋不好吧?我们又不会说洋人的话。”
女儿道:“学呀。”
杜陵忧心忡忡:“我和你弟弟又不是你,学不会怎么办?”
女儿道:“我学会了就行了,我们一家三口又不会分开。”
杜陵犹犹豫豫:“其实我希望你能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