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我，鼓励一下我，说不定我能学会的。”

    女儿道：“生死存亡关头就不要说笑了。”

    “嘤。”

    杜陵悄然捂脸。

    女儿瞥他一眼，道：“你又‘嘤’了是吗？”

    “没有。”杜陵小声道，“嘤。”

    女儿：“……”

    爹也长大了，是成熟的爹了，该给面子的时候便要给面子，她便当自己没听到，唉。

    杜陵便与女儿这样敲定了他们一家三口流亡海外的计划。

    主要是女儿敲定了，杜陵只负责执行，因为女儿说生死存亡关头就不胡闹了。

    杜陵：“嘤嘤。”

    女儿：唉。

    计划的第一步，去请一位洋文先生。

    如今京城的洋人很多，杜陵放出话去，说要给闺女请洋文先生，很快就选出了一位金发碧眼的少年，看起来颇为顺眼。

    少年说他叫达文，you can call me dada。

    杜陵道：“好的，大大。”

    达文纠正道：“dada。跟着我念，dada。”

    杜陵的儿子：“大大。”

    达文：“dada。”

    杜陵：“大大。”

    达文：“dada。”

    女儿道：“好的dada，就让他们叫你大大吧，you mainly teach me。”

    达文擦了一把他并不存在的汗。杜陵懂，这是洋人的幽默。但杜陵就是不懂杜陵与儿子的“大大”和他与女儿的“大大”之间究竟有什么差别，西洋人偶尔还是很有那么些矫情之处。

    儿子对杜陵这话颇以为然。

    没过两日，岁无雨又来了。这次他说他的亲信给他家送了两车西瓜，他便给杜陵送一些来，这总不需要登记入库了。

    杜陵觉得自己应该冷漠一点伤害岁无雨，譬如冷酷地说一句“本王还少你这几个西瓜？”但无奈心虚，做不出冷漠的样子，只好道：“有心了，但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岁无雨的一双眼睛似是黏在了他的身上脱不开，温柔道：“给孩子吃，这瓜特别甜，不然我也不敢拿来给你。但是你不要吃多了，你不能多吃甜的，尤其是晚食过后。”

    杜陵无情地道：“孩子不爱吃西瓜。”

    杜陵的儿子正好路过，一边往屋里蹦，一边嚷嚷道：“父王，前院里好多西瓜！好大的！我可以吃吗？我最喜欢吃西瓜了！”

    杜陵：“……”

    杜陵觉得自己不应该苛求儿子，他毕竟才七岁。

    虽然他姐和他是龙凤胎。

    “知道你喜欢吃，所以送来了。”岁无雨笑眯眯地摸了摸杜陵他儿子的头。

    儿子热情又嘴甜道：“我最喜欢无雨爹爹了！”

    “爹爹也最喜欢你了。”岁无雨非常慈祥地抱起杜陵的儿子，去前院开西瓜了。

    杜陵：唉。

    给嘴甜的小孩儿剖完西瓜，岁无雨赶紧着给杜陵削了一盘子的兔子形状的西瓜，邀功地朝杜陵道：“吃吗？”

    杜陵看一眼西瓜，又看一眼岁无雨，很是无语：“……”

    唉。

    人间自是有情痴。

    也有本王这样的负心汉。

    这西瓜真甜。一炷香之后的杜陵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