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他踹到厨房的那把黑黝黝的枪已经不见了,地上的血也不见了,整个屋子看起来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想来去医院的时候,这里有人收拾过了。
他仰着头,开始用后脑勺去撞门,发出“砰砰砰”的重击声,一开始他不觉得疼,所以撞得很响,一下又一下,好半天才停下,脑浆似乎被撞得混淆在一起,麻木地疼着。
家里的黑猫绕到他的旁边,舔了舔元霄的手指,湿热的感觉让元霄停了下来,他感觉眼泪仿佛流干了,可一下又再次从眼眶汹涌地冒了出来。
“小黑。”他叫猫的名字。
黑猫冲他喵了一声。
这时,元霄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
快步上楼去,他打开白问霖的电脑,登陆邮箱,调出不久前的监控视频。他最不解的地方是,明明自己已经把那把可以致人死地的枪踢得远远的,阿尔又是从哪里摸出的第二把?
看了视频后,才有了答案,原来还有一把,是藏在钢琴下面。他难以理解,白问霖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会在家里藏着这种危险的东西?
而阿尔,他怎么会知道白问霖把那些东西藏在哪里?
可这些问题,他全都问不出了。
一年后。
门铃响起时,元霄在录音室没听见,直到手机震动,他才想起柯勤说要过来的事。
柯勤背着猫站在门外,元霄开门请他进来,柯勤说:“还在作曲?”
元霄点头:“喝点什么?”
“我自己去接,你别动。”柯勤说着,先从太空包里把猫放出来,接着拿出猫砂和玩具。
元霄已经给他接了水过来。
“谢谢。”柯勤喝了一口,他的橘猫趁着主人不注意,一下跳到了沙发上,柯勤立刻把它揪下来,训斥道:“罗伊斯!不要皮。”
在听见这个名字时,元霄的神色明显地一僵。
之前,白问霖让他去告诉柯勤,让柯勤把猫的名字改掉,元霄觉得这太霸道了点,没给柯勤说。
而柯勤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每次问起,元霄就含糊其辞地带过。柯勤聪明,从不多问。
坐下来,元霄发了个消息出去,问:“菲利普,他今天怎么样?醒了吗?”
没多久,收到回复:“罗伊斯少爷还是老样子。”
一年前的枪伤,让白问霖昏迷至今。正如同所有惊采绝艳的音乐家一样,在人生最好的年纪遇上最深的低谷。
1791年,莫扎特在维也纳去世,时年35岁;1828年,舒伯特享年31岁去世,相同命运的音乐家还有很多,陶西格、肖邦……
而外界却没有任何关于白问霖的消息,元霄在家里找到了一些白问霖的手稿,是大量完整而叫人吃惊的作品,只要放出去,有关罗伊斯只懂技巧不懂音乐的评价,就会不攻自破。
“你都一年没有出门了,不然报个团,度个假?”柯勤的声音把元霄拉回现实。
“……啊?”
“度假啊!”
元霄摇头:“不了。”
柯勤看着他那副迟钝的样子,皱着眉:“我感觉你快抑郁了。”
元霄笑了下:“没有啊,我很好的。”
“你在强颜欢笑。”
“……我没。”
“话这么少,还说没有。”柯勤肃清着一张脸:“帮你介绍个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