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修课不需要多么上心,同学们早就把东西收拾好,等老师一宣布下课,就提起书包走人。
乔夏倒是没那么急,等教室里的人空了一大半,才慢吞吞地把笔和水杯装进书包。
“那我走了,再见。”她笑着,冲顾延川挥了挥手。
虽然不是很熟,但好歹当了两节课的同桌,他不仅在最初帮她顺利回答完老师的问题,而且还给了她很多的灵感,她心里还是很感谢他的。
“你”顾延川薄唇轻启,只说了一个字。
目光一转,在看到角落处某个很小的东西后,他未说完的话就突然地止住了。
乔夏和别人说话时,会习惯性地望着对方,由于两人比较大的身高差,她现在不得不仰起脸看他。
顾延川垂眸,望见的就是她脂粉不施的鹅蛋脸,以及一双盈盈如水的眼眸,眨也不眨一下,一副很认真聆听的神态。
怎么那么乖啊,看起来真的像是高中生。
还是品学兼优,绝不早恋的那一种。就忍不住去想,她规规矩矩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梳着马尾辫时模样。
一想到这个画面,他那双凉薄的桃花眼上甚至染上了几分笑意。
乔夏一直看着他,见他长时间没有说话的打算,头歪了一下,娇俏的面容上显现出困惑的神情,“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呀”
“没什么。”顾延川勾了勾唇,把她羽绒服后面的帽子扯上来给她盖上,语气柔和,“晚上会更冷,这样不容易感冒。”
乔夏被他的动作弄得耳尖小小地热了一下。
对她而言,这算是现实中,第一个来自陌生异性的关心了。
而且做出这举动的男生还有一张非常帅气的脸,她一时有些不习惯。
“那、那你也早点回去吧。”说完,乔夏又挥了下手,迈着小腿快步走了。
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顾延川走了几步,弯下腰,在桌角那儿捡起一个天鹅形状的耳钉。
上面镶着细钻,亮闪闪的,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她耳垂那儿掉落下来。
握在手上纂了一会儿,顾延川把它放进了口袋。
他的手机一直调的是静音模式,打开翻了翻,有五通未接的电话,四个来自他爸顾青岩,一个来自一个他连备注都嫌恶心的女人。
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走廊上安静多了,只剩下外面的风呼啸的声音。
头顶上的一盏白炽灯,年月用久了,也不太亮了,在水泥地上投下影影绰绰的光。
顾延川把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删了,过了一会儿,给顾青岩回拨了过去,连爸都懒得叫一声,直接问,“什么事”
语气冷淡,与和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交谈没什么差别。
顾青岩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大概是清楚自己是很对不起这个大儿子的,所以也不好指责他什么。
要怪只怪自己年轻时鬼迷心窍,犯下了糊涂。
“临川,”顾青岩开口,一副推心置腹的口吻。
“你一个多学期没回家了,我给你的卡你从来也没有动过,就算你和我置气,讨厌我,也不需要这个样子。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爸,你难道想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顾延川默不作声地听他说着,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唇往上勾了勾,漫不经心地说,“我倒是想,可惜”
他眼微微垂下,笑了下,声音如同猝了冰,寒意彻骨,“我就算改名换姓,身上还流淌着一半你的血,你说这是不是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