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里悲痛和震惊交加,像是才知道一样,“我没有想到,我的儿子竟然恨我到了这种地步”
“你放心,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没真和你断。”顾延川抿了下唇。
望着远处倏尔飘落的一片枯叶,他慢悠悠道“要不然岂不是把顾家的家产都便宜给了那对母子,我就算是傻,也不能傻到这个地步。”
“你非要和我说这么伤感情的话吗”顾青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悲痛。
“我们父子两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说话吗当年的事就算是我做错了,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能”
顾延川冷漠地打断他,“总说这些也挺没有意思的,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似是想起什么,他嘲讽地笑了两声,“拜托你再告诉祝纤羽一声,别再给我打电话,她想演母慈子孝的戏,找她那个不争气的亲儿子去,我可没有空。”
不等那边说话,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教学楼里基本上没人了,顾延川抽出一根烟,又摸出打火机,哗啦一声点燃,在浓稠的夜色下缓缓吐出烟云。
他十六岁就学会抽烟,倒没染上什么烟瘾,只不过心烦的时候就想抽一根。
烟雾缭绕之中,他还能记得四五岁时,父亲常年不归家,自己挣脱了佣人的手,跑到二楼的练舞室。
亲昵地扑到母亲的怀里,却被她嫌恶地推到地上,然后看也不看一眼地走开。
记忆太好不是什么好事。
就比如,已经过了十几年,他仍能记得平日里高贵优雅的母亲,用那样厌恶的表情对自己说,“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生下来。”
母子成了半个仇人,父亲不闻不问。
这样的童年,似乎有些悲惨。
所以很多时候,他也不太懂,自己被生下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乔夏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很冷,她似有心灵感应一样,伸手摸了摸耳垂,然后,就察觉到自己左耳上的一个小耳钉不见了。
想了想,她觉得很可能是掉在了晚上上课的那间教室,于是去而复返。
哼哧哼哧连爬了四层楼,她站在楼梯口喘了会儿气,刚准备进去,突然看见走廊尽头,有一点猩红的火光。
隔了有些距离,她看不太清楚抽烟男生的脸,但从身形和气质来看,很像十五分钟前坐在自己旁边的男同学啊。
她走了过去,确定是那个男同学。
“已经下课好久了,你怎么还不回寝室啊”乔夏站立在他身前,茫然地问道。
她不是一个多喜欢管别人闲事的女生,但此时此刻,就是觉得他有些形单影只,忍不住,想过去关心他一下。
顾延川抬眸,就看见少女俏生生的小脸上写满了真情实意的担忧,仿佛对她而言,自己是很重要的。
他望着她,不知为何,就把心底的话轻易地说了出来,“因为我不开心啊。”
不开心了,所以要在这里抽烟。
嗯,乔夏觉得这个理由很符合逻辑。
就像很多年前,她爸爸还活着的时候,每次不开心,就借酒消愁,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
“可是抽烟对身体很不好呀。”
她眨了眨眼,劝他道“抽烟多了还有可能患上肺癌。我上初中的时候,老师给我们看过一张图片,叫做抽烟者的肺,上面都是黑色的,看着特别恐怖特别可怕。”
“而且啊,”她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