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机会来得比他想象的更快。
夜半三更的时候,尊主突然同前一夜一样地做了噩梦,他的呼吸渐渐加重,胸膛起伏着,尊主今日的自控能力似乎比昨日差了些,喻言墨能感觉到魔息正在卧房内弥漫。
突然之间,尊主剧烈地喘息起来,屋内的魔息也猛地迎来爆发,四周烛台的火焰随之暴涨,将整间屋子照得如同白日般明亮。
喻言墨担忧不已地想着,难道是因为白天曾经大量使用魔力,所以在睡梦中尊主失控了
只是不等他想出答案,他就因尊主很低很含混的两个字,丧失了全部思考能力。
尊主咬着牙,像是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本能,他口中发出几声同前一夜一般的嘶声,最后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放任一个称呼冲出口。
尊主以低哑的、近乎破碎的嗓音唤道:“师尊”
整个卧房中的寂静顿时被打破了,喻言墨看着床上被噩梦折磨的年轻人,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僵硬到难以动弹分毫。
原来每一夜困扰着尊主的,是他的师尊,是自己。
喻言墨的大脑乱作一团,他茫然地想,尊主每一晚梦到的是什么是他不得不牺牲自己换对方存活的那一夜,还是他们曾经相处的几个月
看尊主痛苦的反应,答案恐怕是前者,那尊主是以怎样的心情,在每一晚的梦境中反复经历自己的离去的
喻言墨根本不敢细想,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让他不能动甚至不能思考,只能感受着那连绵不绝的痛楚。
尊主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猛然从床上坐起,竟然是生生被噩梦惊醒了。
他的胸膛起伏着,眼神在一瞬间有些呆滞,短暂的几息后,他突然醒神一般,忙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同时手指已经触到了床边的鬼面。
只是感受着指尖冰冷的触感,他的动作却又迟疑了,他已经遮蔽自己的真面目活了太久,变得像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傀儡,在这个深夜,他突然想放纵自己不再遮掩。
他将手中的鬼面放下,慢慢从床上起身,赤足站在地上,他垂着头思索了一会儿,缓步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找到了一瓶酒。
他沉默地想,既然要放纵,不如就在这一夜放纵到极致,也算是庆祝自己已经完成的布局,而在这一夜之后,他还有一场战争要打,恐怕有许久都再没有放松的机会。
想到这里,尊主将酒瓶拿起,走回桌旁,他穿着有些宽松的睡衣,纯黑的睡衣因方才噩梦中的挣扎而凌乱,领口松松地开到胸前,露出精瘦的胸膛,他拿着一只白瓷酒杯,自斟自酌,烛光下他的影子在轻轻晃动。
他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着痕迹地做了个敬酒的姿态,然后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这对他而言难得的放纵,竟然也只是孤身一人饮一壶酒,满室孤寂,无人作陪。
喻言墨终于忍耐不住,甩动着尾巴,扑腾着发出轻微的水声。
尊主在一瞬间像是愣了一下,然后他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平日里他虽然也会养锦鲤,甚至会挑几条漂亮的养在小鱼缸里,但那个小鱼缸却从不会放进卧房,而是交由众妖照看。
可惜众妖也没一个会养鱼的,因此之前几条鱼不是饿死就是撑死,时间久了他便也累了,不再试图通过养鱼寻求内心的平静。
但今天清晨,看着那条愣头愣脑闯进自己卧房的锦鲤,他心头却突然一动,在弄明白自己的想法前,就已经将对方移到了小鱼缸中。
下午时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