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蹙着眉头看向小琉璃缸,心中默默想着,明天还是把鱼缸放出去吧,对他最特殊的锦鲤只有一条,眼前这条傻鱼虽然有趣,但也不至于能享有如此特殊的待遇。
但下一瞬,尊主却陡然睁大了眼睛。
就在他的视线中,那条刚被他吐槽为傻鱼的锦鲤仰起头,高高地喷出一道水柱,然后那道水柱很违反物理法则的七拧八歪,变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技能,喷一道水柱都是爱你的形状。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条能锦鲤使出这项技能。
尊主的双眸睁得极大,甚至连嘴唇都因惊讶而微张,在最初的瞬间他像是完全地愣住了,紧接着他的眼眶就红了一圈,一层水雾蒙在那双纯黑的瞳孔上,尊主却连眨眼睛都不敢,生怕如果自己闭上了眼睛,眼前的场景就会烟消云散。
喻言墨看着不远处,那个依旧没有脱离少年范畴的人,觉得自己眼圈也有些发烫。
摘下了鬼面脱去外袍后,少年人的气质虽然依旧有些阴郁,却远不似白日里邪肆霸气,并且因为此时正呆呆地望向自己,表情中带上了几分让他熟悉的青涩与孺慕。
少年人的身量拔高了许多,喻言墨觉得对方或许已经同自己一般高,只是却有些消瘦,散乱的黑发披在肩头,却没遮住肩胛略微突出的骨头,喻言墨看到少年露出的小片胸膛,能看出肌肉的轮廓,皮肤却白得有些病态。
喻言墨越看越觉得心疼,只是他依旧无法同对方建立沟通,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想。
楠主,师尊没有食言。
我回来了。
然而就在喻言墨的视线中,秦楠的神色却渐渐地发生了变化,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少年的眼眶虽然红得像是要哭,刚因饮酒红润起来的脸颊却重新变得苍白。
在最初的惊喜过后,秦楠的心中就充满了分裂的情感。
他欣喜地几乎要落泪,虽然他始终强迫自己相信喻言墨一定能遵守诺言归来,但他的理智却一直告诉他,没有人能在被亡魂咒火焚烧而死后再复生,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绝望感越来越强。
每一夜,他都会梦到喻言墨死的那天,那时喻言墨还比他高了一头有余,抓着他的手腕将他紧紧地搂进怀里,没有让咒术与火焰伤到他分毫,自己却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每一夜,当他在睡梦中被喻言墨拥抱时,他都希望着梦境不要继续,就让那个拥抱持续到永恒,但下一瞬,却往往是喻言墨用痛苦的、带着颤抖的声音对他说:“我好疼。”
然后梦境不可控制地继续走下去,那双抓着他的手臂渐渐失力,喻言墨跌进了他的怀里,那清新湿润、宛如三月烟雨江南的味道被火焰焚烧的呛人烟尘气息替代。
再然后,喻言墨变成了一条焦黑的锦鲤。
有时他能梦到喻言墨最终的遗言,但在更多的时候,他根本无法在最后时刻听到任何声音,他甚至会怀疑喻言墨真的让自己等他吗还是那只是因为自己不敢死,臆想出的话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那并非臆想,喻言墨也一如既往地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在离开足足两年一个月零十七天后,喻言墨,他的师尊,终于回来了。
但在一瞬间的喜悦过后,秦楠整个人却陷入浓浓的恐慌之中,他想起了喻言墨两年前对自己的评价,想起了曾经有无数次,喻言墨以有些苦恼的语调对他说:“你可以不要这么乖的。”
可是他知道喻言墨喜欢他的乖巧,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