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肖长离根本没听他们说什么,神思不知绕到哪去了。
自从来了石郢云钰就没好好沐浴过,此时不免就繁杂了些。他虽然性情随和谦雅,却也不是丝毫不讲究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洗过后还觉不甚满意,却也不能多做要求了。
推开门后见到院中树下抱手而立的肖长离,面如木偶毫无表情,唯有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了他是在想事,而非发呆。
云钰对他总在自己面前出现有些不耐烦,想起之前他就这么游魂般跟着自己,虽是为了保护自己,看着那张脸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愉快。
干脆他就当没看到,正要关门,肖长离却走了过来。
这时候还关门便有失风度了,云钰停手,等他走过来。
肖长离取出那块冰魄递过去“公子还请收好此物。”顿了顿,又道,“已洗净,也用熏香熏过,没有味道。”
云钰微怔,接了过来。确实没了臭味,不过满是刺鼻的香味,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直皱眉头“你用什么熏的劣质。”
肖长离一窘,他是用昨晚苏玳雪为他准备的剩余香料熏的,也没顾上优劣。眼前人富贵皇权出生,对这些自然不能随便将就。
“罢了,收着便是。”云钰欲转身关门,又听肖长离说了句等等,回头,“还有事”
肖长离道“据微臣查得,县中几次离奇案件恐与古黎有关。”
云钰眉心一敛“古黎”
“为保周全,还请公子早日回京。”
云钰沉吟片刻,道“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既有关外邦,便多劳肖大人费些心了。”闻见肖长离这一身的味儿,他有些想笑,道,“大人这般辛苦,自去歇着吧,不必管我。”
肖长离见他掩门,只得离去。
日落西山,黄昏已至。韩东打了个哈欠,他和几个衙差守了大半天了,那破水缸没有丝毫动静,好像早上吞人只是一个幻象,从未发生过。
看来只要别作死得去惹它,它应当不会出事,几人正商量着寻个地方去喝两杯,便见肖长离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那个不知哪来的脸自称是县太爷小舅子的小乞丐,赶忙打叠精神。
“可有异状”肖长离问。
“没有,啥事都没有。”韩东道,“大人,要不咱们找个法师来降了它”
肖长离不置可否,走了过去。苏苏实在是不想靠近,被苏玳雪一番威逼利诱,只好跟来。
肖长离毫不避讳走到水缸前,看着污水之中漂浮的白骨,道“我知你有冤屈,愤恨难平,可世间因果循环皆有其理,爱憎怨怼当有其法,你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孽业已生,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水缸中浊水荡荡,呜咽声如同阵阵涟漪不绝传来,那副白骨好似活了过来,扒着水缸边沿要爬出来。
死去的钱三是男人,此时却发出悲凄女音“我死得好惨我不甘心我要他们给我陪葬”
肖长离道“无辜之人何错之有,害你之人已被押在大牢,待刑部送来公文便会处斩,你的大仇自然得报。”
女人凄厉嘶叫起来“不把他送过来,我要亲手杀了他自从我嫁给他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他还杀了我他杀了我”
肖长离眼眸一缩“你说什么杀你之人是毛大”
“除了他还有谁我不甘心,我要杀了他”
肖长离思绪急转,转身便走。白骨在水缸中扑腾嘶吼“你别走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