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章氏往刘妈妈脸上重重地打了一个耳光,厉声喝道“刘氏你就一点不为女儿考虑吗”
“我听说你女儿骄横粗蛮,一直为婆家不喜,你如今做下这等丑事,叫她以后怎么面对夫家虽说她现在怀着孩子,那等她生下来以后呢,就不怕被夫家休弃吗”
刘妈妈整个人一僵,讷讷地看着章氏,梗着的脊梁渐渐地垮下来,最后像被抽进了最后一丝活气一样,木然如一尊雕塑。
章氏看着像是教训刘妈妈,落在王云芙这知晓内情的人耳里,不过是以刘妈妈的女儿来威胁刘妈妈罢了。
“这些财物加起来有几百上千两银子,为何刘妈妈存在钱庄里只有一百多两”王云芙问了这一句,刘妈妈抬起头来,颓唐地看了章氏两眼,扣头下拜,“是奴婢奴婢喜欢赌钱,但总是输多赢少”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王侍郎一锤定音,了了此事,离去之前,再三打量王云芙,最终却并没有说什么。
“姐姐,你好厉害”王云兰走到王云芙跟前,眼里流露出一点钦佩,“这种心术不正的就该好好惩治。”
她看样子似乎还想和王云芙说几句话,但是被章氏硬生生拉走了。
王承允去见同窗,直到下午申时末才回来来,坐下之后方喝了一盏茶,书童就兴致勃勃地开始讲今日府中发生的事情。
他初时听到王云芙带人抄检时面色只是寻常,养妹性情过刚,他是知道的;听到王云芙落泪说服王侍郎时,已是有些惊讶;再听完王云芙审问刘妈妈,一路虚虚实实,连消带打王承允放下手中茶杯,沉思无语。
“大哥”王云芙进听松院时,王承允似乎正在思考什么,她轻轻喊了一声。
王承允回过神来,像是头一回认识面前的少女,良久无语,直看得王云芙拿举起手在他面前挥,王承允才轻咳了一声,道“今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面前的少女脱去从前那些刻薄尖酸的气质,整个人似一颗去了尘埃的明珠,王承允打量了两眼,道“你想不想去濯鹿书院读书”
“濯鹿书院”王云芙一顿,那个书院是皇家开办的,须得考核合格才能进书院,但相对的,凡事在涿鹿书院念过书的姑娘,无论是亲事还是交际,都会高上一层楼。
王云芙有些心动,不过今日来却不是为此事。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斟酌着问道“大哥,我其实不是父亲母亲的孩子,我是捡来的吧”
王承允面露讶色,微微皱了埋头,反问王云芙“这话从何说起”
“是邓妈妈说的。”王云芙撒了个谎,面上神色丝毫未改,“邓妈妈以为我睡着了,自言自语地说了几句。”
邓妈妈是从前文氏跟前的老人,文氏去世以后便在听松院服侍王承允,有时候也会去看看王云芙,只是前不久,邓妈妈急病去世了,因此王云芙这话虽是假话,王承允却无从考证。
王承允向王云芙一探究竟,王云芙坦然与之对视。最终,王承允似乎恍然了悟,“怪不得你突然变了性情,比以往懂事许多。”
这话几乎是承认了,王云芙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有伤感,只是道“不知母亲捡到我的时候,可有什么和身世相关的物品”说完,怕王承允误会,她又道“我在家中过得甚好,父亲和大哥就是我的亲人,只是自从知道了这件事,就总是忍不住,好奇自己生身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好奇他们为什么抛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