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啊,哑巴了”薛青怀嘴上骂骂咧咧,双手交替把袖子往胳膊上撸,随时都要动手打人,“爷今儿非掀了你的摊子不可”
孙达那厮奉吃为天下一等大事,早已不知溜到哪里去了,看薛青怀这架势,其他人根本不敢上前说和。
薛青怀从方才嚷“被烫”开始就是背对着乞丐婆和追她的兵士们站着的,此时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掐算着时间,在乞丐婆经过之后,立即一脚踢翻了那口冒着青烟的大铁锅。
铁锅中的干货和滚热的鹅卵石顿时散落一地,人群中响起一片“哎哟”“我的妈呀”之类的惊吓声。
其实薛青怀踢锅的方向很巧,看着气势吓人,但是锅里的东西基本都倒在了空地上,只是人们受吓,不明就里的人也跟着惊慌,一时之间去找自家娘子的、要回家的、要去河边的,挤成乱哄哄的一片,一时之间各有各的方向,生生将路堵住了。
“你他妈”有兵士差点被铁锅砸到,往后跳了两步,就要上前来揪薛青怀。
“咋的”薛青怀气焰嚣张,伸手反揪了那兵士,往他同伴身上一扔。
“对不住,薛二爷”一个领头模样的兵士认得人,立即出来道歉,又道“我们要务在身,还望薛二爷见谅。”
说着赔罪的的话,神情却是一点不憷,显然身后人位高,不必把薛青怀放在眼里。
“官差办事,都让一让”和薛青怀说话的领头兵士当先,一边大神呼喝一边拨开人群往前头去,眼看就能撒腿跑起来。
乞丐婆的前行方向上有一座观景石台,她只要拐过那座台子,就能凭借石台的基座遮掩住身形,逃脱的概率大大增加。
乞丐婆占先跑远了,但她身体瘦弱,而兵士们健壮,眼下若是说话的兵士追上去去了,便很难说。
方才错身而过时,薛青怀确认了一眼,那乞丐婆应该就是穗姑姑,平阳长公主家落水的那个家奴。
既如此,少不得要冒险出手救人。
恰巧这时,一个妇人突然“哎唷哎唷”了两声,接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恰好挡在那当先的领头兵士面前,人群立时又哄乱起来。
“是不是发了羊癫疯”
“怕是中暑了吧”
“让开,都让开妨碍了公务你们谁都担不起”领头兵士无法,只好更大声地驱赶人群。
因着自己便是别有目的,薛青怀难免怀疑妇人是有心为之。他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妇人,只见她身穿百姓们最常穿的蓝布衣裳,虽是大热的天,头上还蒙着一块头巾,将头脸遮住了大部分。
“你他妈想死啊”领头兵士后头跟着的小卒子对着平民妇人可就没有对薛青怀那份耐性,一脚踢过去,将妇人踢得原地滚了两圈,这时候妇人脸上的头巾松动,露出了半张脸,因是背对着薛青怀,薛青怀只能看到围观的人都发出了惊呼,“啊”
有胆小的,甚至蒙住了眼,也不知看到了什么。
而那不依不饶的兵士似也怔愣了一瞬,尔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了一声“晦气”。
这时候,领头兵士已经从人群里脱身,往观景台追去,但观景台那头,已然没了穗姑姑的身影。
观景台靠山林,穗姑姑想必是能逃脱了。
兵士们都已经离去,围观的人中有热心的,便将自己带的水与那地上躺着的妇人喝,妇人嗓音粗噶,婉拒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