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二爷一声爆喝之后,琼玉斋顿时安静如斯,傅姨娘却是像吃了定心丸,楚贵妃省亲在即,楚家见不得血光,名誉上更是不能有半点污秽。她的事一定会被压下去,这厢傅姨娘给一侧的楚娇使了眼色,楚娇会意,双手死紧的抓着楚二爷的广袖,就开始低泣了起来,样子可怜又无辜。
弱者总能给人感觉善良的错觉,其实大多数时候,他们才非善类。
王嬷嬷将两岁的楚玉也牵了出来火上浇油,楚娇虽是相貌上不了台面,毫无贵族大户小姐的半分清贵,可楚玉却当真是玉雕出来的小人儿,又是楚二爷中年得女,自是欢喜的不得了,她这一闹腾,楚二爷心就跟着软了。
沈岳欲上前说理,却被楚棠拉住,她的小手十分软糯,就像她的人一样,她轻轻摇了摇头,沈岳强行压制住怒火,突然反手握住了楚棠的小手,她还这样小,面对的却是如此不堪的后宅内斗。他穿着是儒生的右衽淡蓝圆领长袍,广袖之下,大掌坚定而有力。因着旁人瞧不见里头的状况,他牵着她的手,理所当然的心理,撇去了所有旁的心思,只是一味的站在母族的角度,护着沈家的血脉。
他以为只是这样。
楚棠满心满眼皆是她的小算计,未能理解潘岳的行径,她也只是一愣,便没有过多留意。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太庵堂那边才能有所顾忌,楚老太太为了息事宁人,一定会想办法说服她,而目下最好的手段就是将沈氏的嫁妆归还于楚棠自己打理。如此,就算今后沈氏的东西再有个流落在外的事发生,那也与旁人无关了。
楚棠暗自打了自己的小算盘,看着楚二爷对楚玉的怜惜娇宠,却是眸中刺痛,饶是再怎么将世事看淡,人都是软弱的,难免心中积虑。
楚二爷就差指着楚棠的鼻子斥责了,乔嬷嬷来的正是时候,她是楚老太太近身之人,也是奶大楚家三位老爷的奶妈子,在楚家算得上是半个主子,就是楚二爷也给她几分脸面。
乔嬷嬷先是眸光不悦的看了一眼半跪在地的傅姨娘,算是表明了她的立场,这才转向楚二爷“二老爷,这是闹什么棠姐儿是正经的嫡小姐,您要是不心疼,老奴可舍不得旁人与她拿乔,老太太那里发话了,二房的几位姨娘改明儿都跟着一并去横桥胡同,不过傅姨娘德亏在先,老太太念在两位姐儿的份上,也不欲过多追究,打发了暂且去庄子里小住些日子,这件事是老太太的最后的底线,二老爷可得掂量着。”
傅姨娘轰然趴在了青砖地面上,庄子里头的日子她可是见识过的,去过一遭,回来之后可就没有水肌嫩肤了,一月老十岁都有可能“二爷妾身当真知错了,您不能撇下妾身啊,玉姐儿还小,她离不了妾身呀。”
火光下,沈岳看见身侧的女孩儿,粉唇微微一笑,轻如蝶翅扇动,微不可见,却是一眼入了他的心,他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不过很快就听到乔嬷嬷再道“棠姐儿说的没错,傅姨娘德行有亏,娇姐儿和玉姐儿不宜再跟在姨娘左右,这世家大户当中,本就没有姨娘自己养孩子的道理”
傅姨娘最后的底牌也打了出来,效果却是如同石头丢尽了湖底,没有掀起任何波澜,楚二爷内心郁结,这场所谓的内宅纷争亦非他所愿,乔嬷嬷此言一出,他一挥手算是答应了下来“那便依母亲的吧。”
楚娇傻愣愣的看着平日里疼爱她的父亲撇开了她的双手,一时间不知所措,没过一会,婆子丫鬟就开始归置她与楚玉的东西“姐儿莫要不满,要是争气就去老太太面前讨好,今后指不定还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