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叶眼眶里眼泪仍在打转,道“老师,我……”
“——尤其是你。”
周鸿钧院士看着面前的女孩道。
沈昼叶闻言又是一愣,女孩嘴唇鲜红,整齐鬈曲的头发披在脑后,泪花儿颤巍巍地含在眼眶里,看向面前的老人。
“怀昌将你托付给了我。”周院士哑声道“他在病重时告诉我你对科学的兴趣之浓厚,让我先收容你,说你必然不会让我失望。他还说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几个像你这样好的学生。”
沈昼叶眼泪吧嗒一声滚了出来。
周院士道“……他还说,你是那种眼里有火的人。”
“……”
“我说我们领域不同,”老人说“你让你学生跟了我,等于是转了行。怀昌说没关系,先跟你做一两年,你寻个机会把她送出去,给她找个好的导师。”
沈昼叶声音都带上了鼻音“……周老师……”
“可我这么多年,”周鸿钧道“对组里的关心太少了。”
然后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微微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当我想起怀昌的托孤时,已经过了许多年。我询问过,你在组里的成绩只能算出色,距离怀昌所说的出类拔萃,有着相当的距离。”
沈昼叶坐在凳子上,想起自己过世的恩师,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滚。
“先别哭。”周老师揉了揉眼眶,抽了两张纸巾,将剩下的一整包心相印丢给面前年轻的女孩儿,声音嘶哑苍老“……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也许是我耽误了你,这终究不是你最想做的领域。”
“我让你去斯坦福csc,还让你在博二转行。其实我也怀疑过这么做的正确性——以至于你跟我说你想退学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声。”
泪水吧嗒掉在女孩的裙子上,将布料洇湿。
沈昼叶道“老师,我现在很好,您不要觉得愧疚……”
“对不起。”老人重复道。
沈昼叶听到那句话,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老师……”
“——这都不是你该经历的。”老人痛苦地说
“这全都源于我身为老师的失职,源于我疏忽了故人的托付……是我愧对我和怀昌多年的情谊,和年少时的共识。”
夕阳温暖,沈昼叶坐在老师的办公室里,泣不成声。
沈昼叶一边哭一边道“老师您别道歉了……这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您道歉……”
“……我只希望我所导致的一切,”周鸿钧沙哑道“不曾影响你对科学的向往。”
沈昼叶满脸的泪水,酸软地揪住胸前的衣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老人。
她唇齿发抖,擦了擦泪水,小声道“老师,您其实没有必要……对我们道歉的,您也是受害者啊。”
周鸿钧老师微微一笑,说“哭什么哭,你们年轻人被欺负的时候不哭,有人为你们着急了才开始哭,都是什么毛病。”
“您真的对我们很好了,”沈昼叶泪水不住地往外涌,发抖道“……真的很好了。包括在我低落的时候想来拉我一把,包括我师弟师妹的事情——只是我们以前从来不敢耽误您的时间,对您不够了解。”
老头子一愣,问“为什么不敢耽误?”
沈昼叶哽哽咽咽地擦着眼泪“您……您太忙了,身体也不好……”
老人眼圈泛红,看着年轻的女孩,笑了下“……你说的可能是对的,这些年我到处跑,身上的事务一长串,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