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宁想要发作,但现在他腰上勒着红绸,大声点说话,都聚不起来气。
“你也不用读书——我写几首诗给你,你强背下来,就行了。到时候,看我脸色行事。”金珠子也不可能从头教他识字,也只能想这个折中的法子。
姝宁没什么异议,反正什么事,都是金珠子安排好的,他只要按着金珠子说的做,那事情就一定能成。
“除了诗词音律之外,还有一件事,你要注意了。”金珠子正色道。
“什么事?”
“那睿王爷的儿子,和李公子可不是一个嗜好,那些风骚的手段,你先都收一收。”那些,都还是金珠子教姝宁的。本来么,姝宁长的,算不上顶好看,但能将在狂蜂浪蝶里打转的尚书公子迷成这样,自然与他行事独立,风骚轻佻有关,“文人么——矜持些,你要与他欲拒还迎,隔靴搔痒。”说完,金珠子看姝宁还是一脸懵懂之色,就直接搬了凳子,在他面前坐下来,“过两天,李公子要纳一房小妾,那时候,你写封书信过去。”
“书信?你不是说,让我先不管李公子,专心……”
金珠子说,“我的公子呀,你不懂一个词,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
姝宁还真的不懂。
金珠子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划拉,“李公子昨夜能带他来这里,已经说明两人关系亲厚,你现在舍了李公子,上了他的床,即便成事,他为了与李公子的情谊,也不会将你放到台面上来。但若是李公子纳妾,你写封绝交信过去,这事就不一样了。”金珠子在桌子上,画了一个三角,“李公子若是舍了新纳的妾,来找你,就显出你在他心中分量的不寻常。若是不来找你,他也会对你有几分愧疚。”
姝宁点了点头。
“不论如何,你都可以借着此事端几天姿态。”金珠子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划过,发出刺刺的声响,“你端的姿态越足,钓他钓的越牢。”
姝宁张口刚想说话,金珠子就并指抵唇,‘嘘’了一声,“公子,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不会错的。”
“之后再怎么办,一直这样钓着他吗?我怕李公子,不是那么好耐心的人。”
“之后的事,一切听我。先将眼前的做好再说。”
姝宁又觉得被勒紧的腰,隐隐痛了起来。
金珠子看他痛苦姿态,说,“你还是先适应适应吧,今晚,我来找你,教你房中术,嗯?”
……
月明星稀,正是红烛高照时。
花楼里迎来送往,白日里休息够的姑娘们,此刻描眉画唇,扶着恩客的手臂,娇滴滴的说着讨巧的话。灯火通明,衣香鬓影,怪不得叫销金窟,怪不得叫英雄冢。
靠在屋顶上的罹决,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从厨房里,提着个木桶走出来的金珠子。罹决看着他忙碌了一会儿,最后擦了擦湿淋淋的手,进了楼里。只是那里有个人,金珠子也停下来,和他站在拱门那里低语。
“金珠子,水缸里的水打满了吗?”是花楼里龟奴的声音。
金珠子乖乖巧巧的回答,“打满了。”
“去把柴也劈了。”
“这……”金珠子声音偶写为难,“公子叫我晚上,伺候他沐浴,我要是误了时辰,会被责骂的。”
“行了,那你去吧。”姝宁公子,是这楼里最大的摇钱树,谁能开罪的起?
金珠子答应一声,溜进楼里去了。罹决又闭目在屋顶上站了一会儿,等流云被吹散开,月光重新朗照下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