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轻手轻脚的溜上了楼,进房间,见蜡烛都还没有点,就吹亮了火折子,点上蜡烛。姝宁察觉到光线,知道是金珠子来了,掀开帘子望了过来。
“公子今天吃了吗?”
姝宁摇头,他从前过惯了苦日子,如今借着金珠子当了花魁享受人间富贵之后,凡是金珠子说的,无不依从。
“吃两口糕点吧。”金珠子也不想这么折腾他,只是以色侍人,没了色,拿什么侍人。
姝宁看着金珠子端了碟糕点过来,勉强吃了两口,就被勒在腰间的红绸,逼的再也吞咽不下去了。
金珠子又喂他喝了口茶水,姝宁抿了一口,润了嘴唇,说,“好了。”金珠子就把糕点茶水放回去了。
“你说教我房中术。”姝宁按年纪来看,已经有些大了,想要留住恩客,确实需要一些法子。
“我这不是来了吗?”金珠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姝宁,扯着半边嘴唇笑了笑。
姝宁垂着眼睫,靠在床上,金珠子按着他的肩膀,将帐子放下来,像是闲聊一般,“公子在楼里几年了?”
“六年了。”
“那公子应该知道,男男女女,说是内媚之躯的,除了极个别几个,其余吹了蜡烛,都是一样的。”金珠子刚才在后院打水,手冰冰凉凉的,他怕冷,就把手放到姝宁身上。
姝宁被他手冰的皱了下眉头,但嘴巴却还是在回他的话,“是。”
即便再好的身体,做个几年生意,也尝不出滋味了。
“有的美人老了,叫美人迟暮,有的美人老了,叫风情万种。知道为什么吗?”金珠子将手翻了个面,贴在姝宁的身体上。
姝宁咬牙,还是没发作,“为什么?”
“媚态。”
姝宁对这两个字,颇有体会,因为当初,他就是是金珠子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教,一个眼神一个眼神的练,方才到了如今艳压群芳的地步。但他也清楚的知道,他只是套了金珠子给他做的一层假皮,才做的花魁,这层假皮被剥下,那花魁之名,也就不复存在。
金珠子抬脚跨坐在姝宁腰上,少年的身躯,并不算沉重,但姝宁束着腰,此时忽然被压一下,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
金珠子等他适应,而后道,“公子把我当李公子试试。”
姝宁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金珠子低下头,颇是轻佻的,将他鬓发挽到耳后,而后附在他耳边道,“就是,公子在李公子面前怎样,现在在我面前就怎样。”姝宁耳廓,都是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他热气弄得他痒痒的,他侧头躲避的时候,正巧望见了金珠子的眼睛。
那双黑漆漆,平日里一眼可以望到底的眼睛,此时里面,藏着一片难以揣度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