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他!”
“是!”看到罹决,这些守在门口的衙役,也满脸讶异。他们就守在门口,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这些小啰啰,在罹决面前,实在不够看,只是瞬息间,冲在最前面的两人,就已经成了剑侠亡魂,其余的人,慑于他的气势,也不敢再上前。
“现在走,我可以不杀你们。”罹决的话一出,这些人就纷纷丢下刀剑逃走了。
书房里,又只剩下罹决与县令对视着。在与罹决对峙半晌之后,这县令跪倒下来,“侠士饶命,侠士饶命——那人多少买我的命,我出双倍,不,十倍!只求侠士放我一条生路!”
罹决并非爱财之人,若是往日,有人在他面前这样聒噪,他早就送他去见阎王了。但这一回,他想到了金珠子对他的再三嘱托。
沾血的剑,收回鞘中,罹决微微侧身,声音依旧冷凝如冰,“成交。”
……
“搬快点!搬快点!”县衙的小门,县令正催促着众人往马车上,搬一口一口的大箱子。早就等候在外面的金珠子,揭开箱子一看,白花花的银锭,令他一下喜笑颜开。
罹决无意掺和进去,抱着剑靠在一旁的墙壁上。
天上一轮残月如钩。
不知过了多久,县令擦着汗上前,点头哈腰的对那罹决道,“侠士,银子都按你的吩咐,装上马车了。还请侠士,放我一条生路。”
罹决睁开眼,面前这人的面目令他生厌。就在他要拔剑出鞘,了结这人性命的时候,府衙前门,忽然传来一阵窜天的火焰,而后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走来,“老爷,不好了,衙门外聚集了好些刁民,都在哪里吵吵嚷嚷,说……”
“说什么?”因为罹决还在这里,县令连大声些都不敢。
“说今夜不开仓放粮,他们,他们就拆了衙门。”
县令怒斥,“那些刁民——”而后他注意到罹决还在,马上将头低了下去。
正在此时,戴着斗笠,遮着面部的金珠子,清点好银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压着声音对罹决道,“走了。”
罹决按在剑上的手,被他压了回去。
金珠子浑然不觉他起了杀意似的,劝他回了马车之中。而后驾着马车,就往城门方向去了。那目送两尊煞神离开的县令,擦了擦额上的汗,虽衙役门去前门镇压刁民了。
“我们连夜赶去清河,然后把这些银子,存进钱庄里,换成银票——哎呀,这么多银子,这一趟雍县可真是没白来。”金珠子一边赶着马车,一边美滋滋的算计着。
空气中,那尸体腐烂的味道,仍旧残存着。
坐在马车上的罹决,忽然一言不发的起身,金珠子叫住他,“喂,你去哪?”
“杀人。”
“回来!”金珠子叫他,罹决却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折回府衙的罹决,自然是要杀了那县令,只是他来迟一步,雍县饱受官吏盘剥的百姓,今夜发了疯一般围聚到了府衙外,几个平日里逞威风的衙役,被百姓的围攻吓的一退再退。
那县令更是凄惨,没了衙役的护卫,就这么被百姓的拳脚棍棒,打的奄奄一息。许是平日敢怒不敢言,积怨已久,打的县令开口求饶,说勒令粮行即刻开仓放粮都不能平息民怒。站在暗处的罹决,就看着那县令,哀哀讨饶着在人群中断了气。
在这混乱之中,不知是谁放了一把火,冲天的火光从库房里烧起来,与门口那些百姓高举的火把熔在了一起。
罹决站了片刻,就转身离去了,他到了城门处,见金珠子叼着根草茎,坐在马车上翘着腿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