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有四千个日夜,不是简单的事情。
一个女人,人生没几个十二年。
该好聚好散了。
钟勇点点头,道,“老板来了。”
隔板重新升起来。
大房空手上车,带着满身寒气。他看崔玉身体缩在他的外套里,冷峻的脸缓了缓,伸手帮她拉了拉衣领。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越是抗拒他便越回想那晚朦胧的感觉,欲念的滋味越来越清晰,勾着他不自主地靠近。他往她身边挪了挪,“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崔玉不想和他靠得太近,挡开他的手,“随便吧。”
幸好没带什么膈应人的糖果。
要吃饭就赶紧,吃了早散人。
大房知她忙着去见那个朱迪的男人,十分不痛快,对前座道,“勇哥,去南山。”
她偏头看他一眼,故意的?
南山距离糖坊所在的位置,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横穿整个城市,起码得一个小时。
跑那么远地方去吃饭?吃完再进城?绝对超过两点了。
“急了?”他问。
崔玉没回答。
“大过年的,不回家陪叔叔阿姨,见什么人呢?”他耷拉着眼皮问,“刚瞄了一眼,叫朱迪是吧?”
“哪儿人?多大年纪了?干什么的?找他什么事呢?要是难办的事情你说出来听听,我能办的就帮你办了。”大房蹬了一下隔板,“勇哥,快开车。”
车启动了。
崔玉偏头看窗外,不想回答。
大房更挤过去,脸几乎贴着她的脸,“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讲真的,你现在脸上的肉比以前多,但贴近了还挺好抱的啊。”他用胳膊圈住她,“别生气了行不行?你都当我这么久的管家婆了,再让别人来怎么回事呢?我还得再费心调|教吗?要不你就干脆升个级呗?咱们俩谈一辈子恋爱——”
“别碰我。”她扭了一下,“离我远点。”
“别这么冷酷行不行?就算我有做错的地方,你好好说,我能改的全改。”
改?死性不改的人说改?
“你放开我。”她盯着他落在她胸口的爪子,是在吃豆腐吗?
大房有点遗憾,但见她不信自己,又见她始终不愿正眼看自己,失落得很。这几年他和她处得满愉快,多是他在前面冲,她在后面收拾。偶尔他觉得气氛过于沉闷,便逗逗她。她不禁逗弄,几句话就会生气,要不骂他一顿,要不就是揍一顿,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波无澜。
失落着,他觉得她被一小撮散落的发丝半挡住的耳垂有点可爱。放开手的时候,顺便去捏了捏,又软又嫩。
她似乎惊了一下,脸微红,往车门边缩了缩。
大房有点开心发现她的敏感点,本能地要戏耍两句说点骚话。可立刻反应出来有点过于亲密,而前面还有个大灯泡,便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
“我放开,你别生气。老崔,你晓得的,我一直都是维护你的。就像咱们摆庆功宴那时候——”
崔玉心中一痛,冷笑一声看着他,一直还算平静的眼睛里却射出类似于恨的光芒。
大房手僵在半空中,心也凉了。
他自以为是挽回,然回回都是幻灭。
这tm是又戳到她的伤疤了吧?
他的人生,怎么处处都变成了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