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隋瑶手里抓着件做了一半的衣裳,缝几针就停半日,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唐勇手里的兵书也是半天没翻页了,闻言顺势丢开手,“这倒罢了,都是龙子龙孙,若说没那个心思,你信么?”
说着,他却又轻笑一声,“初生牛犊不怕虎,眼下笑的欢有什么用?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圣人年纪虽大,可精神却好,又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一心要做出超越父辈的功绩来,岂会轻易让位?
而四皇子羽翼未丰就这样锋芒毕露,只怕不是好事。
隋瑶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四皇子……非阿钰良配。”
如今时局未定,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子孙后代的亲事莫说两情相悦了,只怕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未必作数。
长子的亲事早在唐勇镇守边关的时候就定了,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住。可如今他们一家子都在京城,孩子们一天天的大了,如何逃得脱?
本想将女儿多留几年,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慢慢挑选,总觉得要么这个年纪不对,要么那个家世不匹配,再要么就是性子甚至是模样不好……
谁知圣人突然流露出这样的意思,仓促之间又哪里寻得佳婿?总不能为了躲避指婚而胡乱找人,草草一生吧?
想了半日,她道:“不如晌午过后我去青云庵上柱香,请云生师太进宫探探口风。”
隋瑶儿时有位手帕交,婚后生活不幸,索性撕破脸和离后出家为尼,如今就在青云庵里。不曾想她是个有佛性的,又擅长占卜,几年下来竟声名远播,太后亦对她青眼有加,时常请进宫去讲经说法。
唐勇听后眼前一亮,“倒是个好法子。”
这几年,襄国公隋英夫妇越发深居简出了,常年居住在城外的庄子上,养养花种种草,钻研些个诗书学问。那里环境清幽雅致,也省去了往来应酬的麻烦,很适合修身养性。
唐时钰姐弟才一进去,就见一个翩翩少年郎正坐在桌边冲他们笑,姐弟俩俱是一愣,继而也笑开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去找我们耍?父亲母亲还时常担心你呢!”
说话的人正是本该在外游学的表兄隋巍。
他穿着月白色的家常袍子,下头的银青色裤子散着腿儿,没戴发冠,只是随意用一条银链子胡乱扎在脑后,闻言笑道:“哪里就那么轻快了?今儿晌午才到家,颠的浑身散架,也困的不成,这会儿午膳还没吃呢。明儿又是淇淇河聚会,正预备后日一早就去你家拜访,没想到你们倒是先过来了。”
他的父母都在外面任职,几个姐妹或是远嫁,或是陪伴父母身侧,倒是他要在京城太学读书,数年前便回京了。
唐时钰盯着他看了看,发现这人眉目依旧俊朗,黑瘦了,五官轮廓更加深刻分明,更多几分男子汉气概,精神头越发好了,才要夸赞却又噗嗤笑起来:“前儿宫宴上大家都说顺亲王父子俩黑了,却没叫他们看看你,大老远只瞧见你的白牙了。”
说的众人哄堂而笑。
老夫人拉着她搂在怀里摩挲个不住,“你这猴儿真刁钻。”
隋巍自己也撑不住笑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脸,又难掩兴奋道:“你们不知道,我这回出去当真是受益匪浅。以前我总觉得京城繁华,天下没一处比得上,如今出去了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见识何其短浅!”
以前他虽然也曾跟着父母到处跑,可毕竟上头有人拘束,总不畅意。也就是这次游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