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小沙弥又一板一眼的道:“方丈说了,左右他什么事也不管,不算打扰。”
唐时钰和六皇子到底没忍住,对视一眼后着实笑了一回。
两人果然径直往山上去,后头两人的侍卫各自远远跟着,人数虽多,但都训练有素,竟没什么声音。
这几日小雪不断,偶然还夹杂着细雨,地面便有些湿滑难行。六皇子打了两个滑之后,便本能的想去搀扶未婚妻,谁知扭头一看,对方步履稳健,更兼面不红气不喘。
“是有些难走,”唐时钰见他面色古怪而尴尬,一只手要伸没伸的,瞬间福至心灵,便主动提议,“你身子不好,不如我拉着你。”
唉,到底是个文人,又好面子,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这会儿约着出来爬山?
也不对,或许……他是故意的?
不过拉个手罢了,之前上马车时又不是没拉过,而且他们已是未婚夫妻,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已经开始气喘的六皇子:“……”
后头一群侍卫想笑又不敢笑,只是憋得狠了。
六皇子就觉得既好气又好笑,可见她面带关切,一颗心却又瞬间软了下来。
是了,这才是她。
他忽然释然,索性大大方方的抓住未婚妻的手,郑重道:“那就有劳阿钰了。”
唐时钰并不觉得有什么,果然拉着就走,碰见湿滑的地方还会格外提醒。
后面的侍卫:“……”
咋觉得这事儿不大对呢?
雪越下越大,所喜无风,在梅林中纷纷扬扬,好似苍穹扯絮,铺天盖地。
遒劲的枝干上点缀着多多红梅,红似火,艳似血,美丽极了。
清冷的空气中浮动着淡淡幽香,叫人忍不住想多停驻片刻。
两人细细赏过一回,六皇子禁不住诗兴大发,当即做了几首诗,又去瞧唐时钰。
唐时钰倒也不怵,略一思索,也吟了一首词,然通篇都是“遒枝冷刀”“寒气锐似铁”之类豪迈澎湃的句子,与六皇子的婉约清雅截然相反。
六皇子笑着赞了一回,稍后回客房还亲自抄录下来。
字如其人,他便是个如琢如磨的翩翩君子,写的字也是轻盈流畅,与这些杀气腾腾的句子颇有点不搭。
写完之后,唐时钰捧场说好,他自己却摇头,显然不甚满意,最后索性丢入火盆烧了,又亲自蘸笔舔墨,转手竟交与唐时钰,“还是你来吧。”
唐时钰微怔,笑着推辞一回,最后只好应了。
一番笔走龙蛇,果然是铁画银钩,起承转合间处处锋利,竟不像个小女子之作。
六皇子的眼神落到她莹润的侧脸,又滑到她卷起衣袖后露出来的纤细手腕,表情有些复杂……
稍后六皇子亲自送唐时钰回府,两人却相互交换了大作。
回府之后的六皇子径直去了书房,稍后门客敲门而入时,看见的便是主子对着墙上新挂的一张字出神的情景。
那门客颇得宠信,顺着瞧了一眼,笑道:“着实好字,又胸怀远大,气势雄浑,也不知是哪位将军的大作?”
六皇子表情古怪的瞧了他一眼,“六王妃。”
门客:“……”
接下来几日,唐时钰还是个隔三差五就同六皇子出去,有时是出去赏花看雪,有时却只是在城内品茶看戏,时间久了,两人相处起来越发自然。
这日隋巍来瞧她,面色不大好,犹豫半晌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