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哄然大笑间,忽然人群背后一个女子高声大喊——
“狗儿子们!成老头来了!!!”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纨绔子弟们纷纷回头,只见季沧亭一脸惊恐地跑过来,纷纷大惊失色。
“灞阳,你你你你回来就算了,怎么把成老头引过来了,娘诶点名钟要响了,快走快走!!!”
在场众人立时作鸟兽散,整个前庭就剩下三个人。
季沧亭把余下的发钗扯下来,随意挽了挽,挑眉看着石梁玉道:“你新来的?”
石梁玉刚刚没认出来,一听见这声音,抬头看见季沧亭的面容,便很快与那日长街上打马而过的面容重合在一起。
是那个送狼肉给余婆婆的郡主。
“多谢解围。”石梁玉眉目低垂,想提起那日的邂逅,又唯恐对方觉得自己刻意攀附,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季沧亭却先认出了他来。
“等等,我见过你。”季沧亭自问还算是过目不忘,细一回忆的确见过这个落魄书生,便嘶了一声,“我今儿早去余婆婆那儿买枣泥饼的时候还听她夸过你,没想到你竟然是石莽的儿子?”
“……是。”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季沧亭重新审视了一下石梁玉,倒也没因为他爹的所作所为对他有什么偏见,牵过阿木尔道:“我家小孩儿也要入学,我带你去吧。”
石梁玉迟疑了一下,便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起初他还怕气氛尴尬,但很快便发现季沧亭跟谁都是一副无话不谈的模样。
“……庾光这几个狗东西,家里面多是受过你那爹的气的,你若是心宽呢,该放下放下,多吃两碗饭;若是憋不下这口气呢,内院后门小花园是我们平时打架斗殴的地方,同窗好友不留隔日仇,都是当天报的。”
把阿木尔送到内院年幼的小孩该去的蒙学之地报到后,季沧亭便带着石梁玉往射艺校场走去。
“今天你来的不是时候,按照书院的规定,不管是新入学还是后入学,到了日子都要过大考,上午考君子六艺,下午考策论。若是考得不像样,成老头可不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一律逐出书院,苦学半年后有所成,才能再获得资格考进小龙门里。”
石梁玉尝试着接她的话:“那……刚刚他们说,射艺大考已经开始,郡主不怕迟到?”
“他们那群废物,让他们先考三轮都不一定比得过我,我也就是数术不大行。不过数术考不过也不怕,我跟督学有一腿。”
“……”
石梁玉只当她是开玩笑,在监考那里莫名其妙领了个号牌,便被推上去靠射箭。
射箭是贵族才会专门派人教授的,他自然不会,只是射箭的时候,看着那靶心,总是本能地想起了石莽的脸,除了一开始的六箭外,后面四箭不至于脱靶,勉强得了个“丙下”的评价。
他本以为会如之前般受到其他人嘲笑,但很快发现所有人都围在隔壁的靶场,定睛一看,只见穿着红襦裙的少女正挽袖搭弓。由于来得晚,考官将她的靶子比其他人后移了五十步以示惩戒,可季沧亭不以为意拿起弓箭随意一瞄,箭矢如流星赶月一般,接连命中红心,惹得一阵欢呼。
之前特地背着家传宝弓来考试的庾□□得差点没摔了传家宝:“灞阳!我家老头说,只要我六艺有一门拿了甲就让我嫁娶自由,你是不想让我好好过年了!”
季沧亭嘲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四周又是一片大笑,不一会儿考官们便来呵斥